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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拿起紙條,張口讀了出來。
臥室內的老伴和洗手間內的女兒隨即快步走了出來。
紙條被女兒搶在了手中,讀了一遍,又被老伴拿在手中讀了一遍,最終返回到孫子手中,孫子再次讀了一遍之後,才將紙條重新放回到了茶几上。
這張紙條是鍾叔留下的,紙條上的內容是這樣寫的:我要外出一趟,大約三天時間,因為事情緊接,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你們別想念我,也別打我電話,我手機沒電了,三天後,我會回來,放心。——範鍾。
鍾叔在紙條中沒說是因為什麼事才走的,甚至沒說自己去哪,就是怕他們起疑心,不過這麼簡單的離別內容恐怕疑心更大吧……
鍾叔不願再多想下去,繼續觀看起了螢幕。
六點半,本該是吃早飯的時間,但因為沒有鍾叔的安排,所以推遲了下去,老伴和女兒在忙碌著,一直到六點五十了,簡單的早餐才上桌,此時距離孫子去上學已經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了。
孫子似乎有些不高興,他草草地吃了幾口切片面包便站在了桌子邊上。
鍾叔知道,孫子在等待著自己給他拿書包,然後送他上學呢。
老伴似乎明白了什麼,走到臥室內,將孫子的書包整理好,替孫子背上,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伴的身體不好,走不了遠路。
老伴甚至不知道孫子的學校在哪,更不知道怎麼去那個學校。
女兒似乎也很著急,她今天是早班,必須八點前到公司,擠地鐵和公交估計怎麼著也得一個小時的時間。
女兒火速吃了幾口飯,便迅速出門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孫子和老伴。
鍾叔看到這,實在有些不忍心了,他的手剛接觸到電腦蓋,準備蓋上電腦立馬回家,忽然家裡的房門被人開啟,兒子回來了。
一臉疲倦的兒子帶著滿身的酒氣回來了,鍾叔知道,昨晚他肯定應酬去了。
兒子看到了孫子和老伴的窘迫,又瞭解了下情況之後,果斷拉起孫子的手,出門了。
有兒子護送孫子上學,鍾叔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但以後總不能天天讓兒子從外面回來接孫子上下學吧,鍾叔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多想。
鏡頭中只剩下了老伴一個人,看見老伴那孤單瘦弱的身影,鍾叔一陣心疼,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聽從梁哲的建議,讓老伴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這簡直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鍾叔忽然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
老伴拿起了桌上的紙條,細細地讀著,一遍一遍地讀著,然後她抬起頭,似乎在思考,她一邊走著,一邊輕聲呼喚著什麼,她開啟了一扇扇房門,將老邁的身子匐在地上,往床底下看去,然後又開啟衣櫃,在裡面搜尋著……
鍾叔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老伴難道以為自己在和她捉迷藏嗎?
可愛又可憐的老伴啊……你還是那個20歲的小姑娘嗎,就算你是,我也不是那個24歲的小夥子了啊。
鍾叔擦了一下泛出淚花的雙眼,繼續看了下去。
老伴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落寞迷茫的神情,像是一隻考拉忽然失去了懷抱的大樹那種失落無助的表情。
老伴的眉頭緊皺著,她的身子似乎在發抖,她拿起手機,撥打著那個早已刻在骨頭裡的電話號碼,一遍又一遍……
撥打了十幾遍依舊徒勞無功的老伴最終頹然地將手機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她拖著似乎已經彎曲到膝蓋的身子緩緩走向了臥室。
老伴趴在了床上,靜靜地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鍾叔緊咬著牙關,看著這個面朝床板的背影,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速回到老伴的身邊,告訴他,自己沒有離開。
鍾叔將筆記本關上,喝乾了最後一口咖啡之後,便快步離開了。
鍾叔原本想立馬回家的,但腦中有個念頭一直揮之不去,他想看看自己的孫子在沒有自己護送的情況下是怎樣進入校園的。
鍾叔打車來到了孫子所在的校園,他躲在強角落裡,等待著孫子和兒子的到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輛計程車便停在了校門口,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孫子,一個是自己的兒子。
鍾叔的眼睛睜得很大,躲在牆角落裡的身子都在微微震顫,他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和這種心態來觀察自己的孫子,不得不說,倒是真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偷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