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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咬著牙回答:你的孩子。
在那之後,梁哲曾經以樊道明沒有孩子,故而把自己當成他未來的寄託,所以才會這麼嚴厲地對待自己,來讓自己釋懷,可根本無濟於事。
樊道明雖然教了梁哲很多東西,但他的那種教學方式也讓梁哲的內心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以至於在之後的許多年裡,梁哲都拒絕許多大學的邀請,去成為一名老師,因為他很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樊道明。
梁哲長吁了一口氣,畢業之後,他就和樊道明再無聯絡過,他曾經有試著主動去聯絡,可電話撥到一半還是放棄了,他很難想象,自己以一個不再是他學生的身份去面對他,樊道明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來面對自己,是彬彬有禮,還是喜怒無常?
梁哲搖了搖頭,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樊道明為什麼會將這個重刑犯推薦給自己,如果連局長都這麼看重這個重刑犯,那樊道明如果親自出馬,很有可能名利雙收,這種好事情,按照梁哲對於樊道明的認識,他不應該會主動讓給自己。
除非說,他自覺無法辦成這件事,同時他手下的幾個學生也無法辦成這件事,但他又不想讓別人去辦成這件事,那樣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而推薦給自己,如果辦成了,那麼他也好說是自己的學生辦成的,他也算是在名聲去有所收穫。
那麼話說出來,究竟是怎樣一個重刑犯,會讓樊道明都不敢出馬?
而鄭君跟這個重刑犯又是什麼關係?
梁哲躺在沙發上,靜靜地思索著,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心理診療了,裡面牽扯著一系列利害關係。
首先,是樊道明的推薦,如果因為自己的拒絕,讓樊道明失去的信譽,算是叛師。
其次,是鄭君的罪行,如果因為自己的拒絕,讓鄭君再蹲幾年牢,算是叛友。
最後,是自己,當年自己也曾犯下罪行,算是自己人生的一個汙點,雖然後來被遮掩了過去,讓鄭君替自己背了鍋,可真相一直都在那,說不定哪一天都被挖出來了。
這件事,於情於理,其實都應該去。
可……
梁哲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又太巧合,讓自己都很難接受。
就在梁哲還在思索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喂——”
對面的聲音滄桑渾厚,梁哲只聽了這一個字,就聽出來了是誰。
沒錯,這個人就是樊道明,也就是他曾經的心理學導師。
“導師……”梁哲嚥了一口唾沫,腦中無意識地浮現出了一個戒尺的模樣,嘴角隨即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你身體還好嗎?”
“哼——”對面帶著笑意地冷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屑,但梁哲能聽出來,他的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欣喜,“臭小子,這不是你想問的問題吧,這麼多年了,你都沒問過,還是我主動打電話,你才問,不覺得太假了嗎?”
“導師,我……其實,一直都想問你……”時隔多年之後,再次面對著這個嚴厲的導師,梁哲還是有一絲的慌張。
“我暫時還死不了。”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溫怒。
對面的聲音停住了。
梁哲握著手機,靜靜地聽著對方傳來的呼吸聲,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想問導師,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但似乎有不太合適,他想試著緩和下氣氛,找點話題,可又不知道該找什麼,或者說,他們之間一直以來都沒有過什麼共同的話題。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呼吸聲從雙方的話筒中傳到彼此的耳朵裡。
這個過程是很難熬的,是很尷尬的。
兩個人拿著手機,猜測著對方的心事,勾勒著對方的表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約過了十幾秒之後,對面終於傳來了聲音,是一聲咳嗽,這聲咳嗽像是打破了一面牆壁一樣,空氣瞬間在兩個人之間流通了起來。
“我老了,就算腦袋還跟得上,手腳也跟不上了,這件事,我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你能夠替我去完成。”
“你是說那個重刑犯的事情?”
“重刑犯手中還有一個人質,那個人質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女兒,如果你去了,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對面的聲音忽然間軟了下來,語氣中似乎隱藏著一絲疲憊。
梁哲下意識地扭過頭去,望了一眼牆角落裡那個兩米多高的衣櫃,輕吸了一口氣之後才道:“我去。”
這個字從梁哲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