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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我一眼就認出來,就是當初在奉先寺廣場上的那個紅色大型集裝箱,他們沿著河道徐徐向東邊馳去,對面的山還隱藏在黎明的黑暗中,不過我卻依稀能看到山腰處有飛簷翹角的屋頂群,我知道那是東山的香山寺。
他們在東山那邊,那我們不就正停在西山上空,奉先寺就在我們腳下,可我卻不敢往下看。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了。
我感到有東西爬上了我肩膀,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我臉上蹭著,我知道是小毛猴,我嘆了口氣,抬頭望著快要隱進雲層裡面的月亮,我很想看奉先寺發生了什麼,但卻如何也轉不動身子,我知道又是強迫症在作祟。
小參輕輕拍了拍黑爺的腦袋,黑爺在空中緩緩旋轉著身子,奉先寺漸漸映入我的眼簾。
我看到奉先寺的廣場就好像被水洗過一樣,什麼也沒留下,但是我期望留下什麼呢,那些鬼怪的屍體還是那些他們犯罪的證據?
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不敢看,我怕佛頭不見了,我怕老道死了。
就在我暗自神傷的時候,小參突然抓著我衣服,哥哥,哥哥,李道長還活著。
李道長還活著?我臉上的表情從來沒這麼豐富過,神傷變愕然,愕然便驚喜,我狂喜的瞪大眼睛搜尋著那道有點佝僂的身影。
黎明前的黑暗比暗夜還要暗,我看了半天什麼都看不到,只隱隱能看見那十一尊大佛。
我抓著小參急問,老道在哪?
小參知道我看不見,跳到黑爺脖子上,拍著黑爺的腦袋,黑爺嗚咽了一聲,緩緩向盧舍那大佛飛去。
漸漸我眼前出現了一尊斷頭大佛!
那種震撼和憤怒是難以言表的,震撼源於殘缺,而憤怒卻源於對歷史的尊重。
當我在對岸看到那集裝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但當我真真切切看到後,卻還是心痛如刀絞,我血氣湧動,驀地噴出一口鮮血。
小小輕拍著我脊背,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緊緊攥著我的手。
當黑爺飛到近前的時候,我果然看見老道了,老道盤膝坐在大佛的斷頸上,黑爺飛到老道跟前,我拖著斷腿挪到老道身前。
我看見老道依然穿著那件登山背心,不過背心卻被鮮血染成了紫黑了,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老道左肩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深可見骨,幾乎將老道左臂膀撕裂,傷口處已經流不出來血了,因為我看到臂膀下面的地面上已經有一大灘紫黑的血水。
除了左肩的傷口,老道渾身上下全是細小的傷口,這種傷口我知道,因為我身上也有,那是水鬼水屍的抓痕。
小小在我旁邊哽咽著,小參則一邊哭一邊安慰著小小,姐姐不哭,姐姐不哭,李道長死得其所,我們一定要將他厚葬了。
我摸了摸老道的頭,鼻子泛著酸,老道啊老道,你突然出現,又如此突然就去了,你如此的神秘,我不知道像你這般的修行者還有多少,我不知道修真世界裡有多險惡,但,我確定,我看到了一種正義!
正義個屁,要不是我師父臨終受命,我才不趟這渾水咧。老道突然睜開眼睛,一嘴血水噴了我一臉。
唉呀媽呀,詐屍了,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麼突然一睜眼說話,就連小小都被嚇的往我背後躲了躲。
令我驚奇的是小參竟然抱著小毛猴很淡定地站在老道旁邊,和老道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被嚇著,這不科學啊,這小子比我膽子都小,有個風吹草動渾身就開始抖,除非他知道老道沒死,我突然想起來好像一早小參就告訴我老道沒死吧。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靠在小小身上,將斷了的腿用手扶直了,然後單腿蹲在地上,雖然姿勢難看些,卻能減少些疼痛。
張笑啊,趕緊給叔點根菸,壓一壓,胸口難受的緊。老道咂吧著嘴,對著我笑,卻笑得很難看。
一說到煙,我也是炕壞了,趕緊掏煙,手往兜裡一戳竟然戳到內褲裡面去了,我操,什麼時候兜兜扯了,我耷拉著腦袋,嘆了口氣,別說煙了,連手機都他媽丟了。
老道一聽也急了,我說傻小子啊,我讓你掏我兜啊,你怎麼往自己褲襠裡摸,有女同志在注意點形象。
我一聽頭上青筋就起來了,不會為了給你掏煙,我能把褲子掏扯了嗎。我黑著臉將外套脫下來,纏在腰上,遮住上面印著泰迪熊的內褲。
小參將小毛猴放到老道頭上,小毛猴將尾巴繞著老道的髮髻纏了兩圈,竟然在老道頭頂蕩起了秋天,還是小毛猴懂我啊,這就替我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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