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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撥通,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電話這頭的刑術站在天台等待著,許久,電話自動結束通話,他又再次撥過去,重複五次之後,那頭終於有人接起來,卻沒有人說話。
刑術抓著電話,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城市,輕聲道:“我是刑術。”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人說話,許久後,終於傳出一個男聲:“一個半小時後,石景山路公交車站,會有一輛白色的2015年款天籟來接你。”
兩小時後,站在公交站等待的刑術,終於看到了那輛轎車駛來,車挺穩之後,一個男子下車,幫他開啟右後車門,刑術俯身的時候,看到坐在後座的錢修業。
刑術上車,落座後,嘆氣道:“錢師叔,這麼折騰有意思嗎?”
“命,只有一條。”錢修業淡淡道,“壽終就寢當然最好,否則的話,你師父為什麼會突然間失蹤?你以為他去做什麼了?我故意讓阿九裝作綁匪,在電話中那樣告訴小黑,實際上就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在自導自演,也知道你會打那個電話號碼。”
錢修業說完,坐在前方副駕駛的阿九回過頭,對刑術點頭示意,刑術也微微點頭,算是做了回應。
汽車發動,朝著前方駛去,刑術看著車窗外:“其實我差一點點就忘記,你們當年每個人都留有一個應急號碼,若不是阿九的電話,我也意識不到這是自導自演,一直還以為是連九棋乾的。”
錢修業道:“世道兇險,以防不測,什麼時候都得留一手,你師父應該教過你。”
刑術並不接錢修業的話:“連九棋就真的這麼可怕?我看未必。”
“未必?”錢修業皺眉看著刑術,“你又見過他吧?看來他是來北京了。”
“是。”刑術也不掩飾這一點,“直覺告訴我,他不應該是一個極惡之人。”
“直覺?”錢修業搖頭,“不要過於相信自己的自覺,他是個罪大惡極的人。”
刑術問:“就因為《九子圖》的副本?”
錢修業道:“你應該知道《九子圖》裡面都記載了什麼,他買給英國人,那就是出賣國寶,那叛國有什麼區別?”
刑術道:“叛國?你們還給他扣上這麼一頂帽子?這不是荒謬嗎?如果他真的叛國,也輪不到你們來裁定他的生死重生宅神。”
錢修業顯得有些不滿:“刑術,說話小心點,別忘了,當初提出要清理門戶的人,可是你師父鄭蒼穹。”
刑術將話題岔開:“錢師叔,您準備躲到什麼時候?”
錢修業道:“什麼時候警察抓住了連九棋,我就什麼時候現身。”
刑術道:“要知道,你現在這樣做,也是個罪犯。”
錢修業顯得很激動:“哪怕是坐牢,哪怕是死在牢裡,也比被連九棋害死好。刑術,你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可怕。也許你看到的是一個和善可親的連九棋,但那僅僅只是他的其中一面,要知道,當初他不僅是賣了《九子圖》的副本,還直接害死了我的兩徒弟,間接害死了佛山雀!”
刑術很是詫異:“直接害死了你的兩個徒弟?”
錢修業嘆氣道:“連九棋不會告訴你這件事,你師父也不會說,包括我。的確,我當年那兩個弟子是不爭氣,一個誤入邪道,夥同一群盜墓賊去了陝西,結果被活埋了,二徒弟太笨,腦子不好使,被師兄拿著當槍耍,幫他賣過賊贓,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罪不至死呀!”
刑術聽到這,卻是回了一句:“我們這一行,盜墓損陰德,是大忌,而且很多盜墓賊挖出東西來,也是賣過外國人,也就是出賣國寶,和師叔您所說的所謂叛國是一樣,所以,你們能決定錢修業的生死,錢修業為什麼不能決定他們的?”
錢修業捏緊自己的手杖,怒道:“刑術,我不是在和你耍嘴皮子!好,就如你所說,他們犯了禁忌,該死,也輪不到連九棋來做!”
刑術點頭:“是呀,靠的是輩分對吧?輩分大,就能壓人,輩分大,就能決定人家的生死。”
錢修業已經氣得不行,此時車轉進一條背街之中,靠邊停下,副駕駛座上的阿九解下了安全帶,準備開車門下車。
刑術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依然穩坐泰山。
就在阿九開啟刑術那邊的車門時,錢修業開口道:“阿九,別這麼沒規矩。”
阿九的手停住,在停下的那一剎那,突然間看到街口一輛計程車慢慢減速停在那裡,隨後又緩緩開走。
阿九俯身看著錢修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