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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個女人慢慢扭頭看向刑術。
當刑術和那個女人對視的那一瞬間,那女人臉上明明還清晰可見的五官忽然間熔化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揉成團,然後變得扁平,即便是這樣,刑術依然認得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龔盼。
刑術拼命用身體撞著門,喊道:“放了我,放了我媽,你們把她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有病啊!這是什麼地方,放開她!快放開她!”
撞了好幾下之後,刑術再向外看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更離奇的是,就在短短几秒之內,明明是走廊的門外突然間變成了一間被軟包的病房,而刑術則能清楚地看到那間病房門口站著一個與自己一樣,穿著約束衣的人,正在門口撞著,喊著。
突然間,刑術意識到那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自己為什麼會在視窗看到自己呢?
刑術猛地回頭,回頭那一瞬間,看到的卻是另外一扇門,他下意識抬手去抓門上的欄杆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約束衣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了,而自己身處的也不是病房內,而是走廊中。
等刑術再抬頭,卻在病房中看到了龔盼,此時的龔盼並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坐在床上,朝著懷中的孩子笑著,低聲唱著什麼歌,刑術的手伸進門窗內,喊道:“媽,我是刑術,媽!我在這!媽,他們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媽,你說話呀!”
刑術喊著,卻聽到了龔盼的歌聲慢慢傳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聽著聽著,刑術的情緒終於安靜了下來,就那麼隔著窗戶一直看著,但在此時,明明是龔盼的歌聲,卻變成了一個男人在唱歌。
刑術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堆篝火旁邊,而那個唱歌的男聲卻是從連九棋口中傳出的:“……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刑術掙扎著爬起來,感覺自己腦袋有些疼痛,就在他揉著腦袋的時候,連九棋遞過來一杯水:“我在水裡放了阿司匹林泡騰片,能止痛。”
刑術道謝接過杯子,喝下去之前,看到墨暮橋站在旁邊的岩石上方,而庵古依然昏睡在篝火的另外一邊。
“剛才你在唱歌?”刑術喝完之後,將杯子遞還給連九棋,“唱的是《何日君再來》?”
連九棋“嗯”了一聲:“沒想到你還知道這首歌。”
刑術呆呆地看著篝火:“當然知道,我隱約記得,小時候我媽經常會唱。”
連九棋渾身一震,岩石上端的墨暮橋聞言也低頭看向他們父子倆。
刑術又道:“其實我都記得不太清楚,後來長大了,有一次聽見人家的錄音機中放了鄧麗君唱的《何日君再來》,當時就覺得好熟悉,好溫暖,站在那一直聽,再後來,我養父告訴我,我媽最喜歡這首歌,每天都唱,從早到晚……”
連九棋不作聲,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怎麼繼續這個話題,這麼多年來,他最害怕聽到的就是“龔盼”這個名字,當他回到中國,也很害怕看到刑術,因為他愧對自己的妻兒,但又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自己這幾十年來的忍辱負重,都是為了能為自己全家報仇……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那只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藉口。
沉默許久後,連九棋終於問:“聽你這麼說,你好像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你媽媽了?”
刑術苦笑道:“是她離開我了,我一直都在那間精神病院裡,從未離開過。”
連九棋又問:“你還記得她什麼模樣嗎?”
刑術摸索了半天,從包中拿出自己的錢包,掏出那張塑封過的照片,遞給連九棋:“我只有這麼一張照片,所以特地塑封起來。”
連九棋拿過照片看著,看著上面那個長髮飄飄穿著連衣裙的女人,雙手在微微顫抖。
刑術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只是看著篝火道:“如果不是這張照片,我恐怕都忘記她是什麼模樣了,應該說,我如果沒有看到這張照片,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她去世的時候,我太小了,小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連九棋用大拇指輕撫過照片上龔盼的臉,擔心自己再繼續看下去會情緒失控,被刑術察覺什麼,立即將照片遞還給刑術:“說說你長大的地方吧,你喜歡那裡嗎?”
刑術將照片小心翼翼裝回錢包:“談不上喜歡與不喜歡,小時候以為那間醫院就是全世界,後來離開那裡開始上學,才知道,原來外面還有那麼多人,還有那麼多和我年齡相同的孩子,唯一不理解的就是,他們為什麼說話呀做事呀,和醫院裡的人不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人家有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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