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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術拿出地圖來,攤開在地上看著:“這裡汽車過不去了,鄉里的那些摩托車也不願意去,如果我們步行,要趕到山澗的位置,至少也得是傍晚時分。”
陳泰東道:“得抓緊了。”
刑術搖頭:“陳師叔,我們就算是跑著去,也得是傍晚才能到達,急也沒用,再說了,我們也不知道晚上進山後會發生什麼,所以不能太耗費體力,以平均速度前進就可以了。”
陳泰東點頭,四個人又繼續趕路,走著走著,陳泰東放慢腳步,問:“刑術,有兩個問題,一直在我腦子裡邊轉。”
刑術問:“什麼問題?”
“一是當年連九棋為什麼要賣九子圖的副本給外國人,其二是你師父現在在哪兒?他為什麼要離奇失蹤?去做什麼了?”陳泰東嘆氣道,“這兩個關鍵問題搞明白了,很多謎題就因此解開了。”
刑術沒做聲,只是默默點頭。
……
成都,杜甫草堂附近。
花園式酒店的院落中,連九棋泡著花茶,泡茶的複雜程式讓鄭蒼穹看得有些煩了,問:“放茶葉,倒水,不就完了嗎?需要這麼麻煩?”
“師父,幾十年都等過來了,這麼一小會兒你還沒法等嗎?”連九棋抬眼看著鄭蒼穹,“這裡的環境不錯吧?我也是第一次來,朋友介紹的,這麼多年以來,我認識了很多朋友,全世界各地都有。”
鄭蒼穹道:“有真心的朋友嗎?”
連九棋將開水壺放下:“師父,真心朋友不可能有太多,一個人一輩子有一個,那就足夠了。”
鄭蒼穹又問:“我是問你有沒有真心朋友,沒問你數量。”
連九棋笑道:“自打您幾十年前把我埋進坑裡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再也沒有真心朋友了。”
鄭蒼穹沉默了,無論他底氣有多足,一旦提到這件事,他就只能保持沉默。
連九棋將茶杯恭敬地放在鄭蒼穹面前:“師父,您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當初要把副本買給外國人嗎?”
鄭蒼穹端起茶杯:“當年我沒去想,是我的錯,後來我不敢去想,因為我一旦去思考那些問題,眼前就會浮現出你被我親手埋進深坑的情景。”
連九棋直視著鄭蒼穹的雙眼:“我之所以要將副本賣給外國人,有兩個原因,其一,副本是假的,但不是我仿造的;其二,讓我這麼做的人,是您。”
鄭蒼穹放下杯子:“我?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當時我其實還小,不管你們如何稱讚我,行內的人如何稱讚我,我始終都只是一個孩子,而作為一個雖然成年,但心智並不成熟的孩子,最大的缺點有兩個,其一就是自以為是,其二便是對崇拜的人惟命是從。”連九棋看著茶杯,“師父,我當時最崇拜的人是您,不管其他八人如何厲害,名聲如何響亮,我唯獨只佩服您,相信您,所以,當我看到你留下的紙條和《九子圖》的副本之後,我就立刻展開了行動。”
鄭蒼穹大驚:“我沒有留下任何紙條呀?”
連九棋微微點頭,思緒又回到幾十年前的那個深夜——當時他從九子臨時住地回到家中,進屋之後就看到了桌子上擺著一張寫滿字的紙,而紙的下面正是《九子圖》的副本,副本還用其他書的封面重新裝飾過,乍一看根本無法看出那是《九子圖》。
連九棋回憶到這,又道:“紙條上正面寫著我的任務和理由,反面寫著詳細的人名和路線。”
鄭蒼穹疑惑地問:“詳細的呢?”
“上面寫著我的任務是,將這個副本送到香港,交到一個英國人亨特的手中,他是跑馬地的經理,理由是隻有將假的《九子圖》送出去,並且放出訊息,才能讓將來覬覦《九子圖》的人,誤以為《九子圖》已經流向海外,轉移國內同行的視線,保護真正的《九子圖》。”連九棋回憶道,“而那張紙的背面寫著詳細的行進路線,寫清楚了我離開哈爾濱之後第一站去什麼地方找誰,接下來又到哪兒,又找誰,最重要的是,紙上的筆跡的確是您的。”
鄭蒼穹搖頭:“不可能!我沒寫過那種東西!”
連九棋看著鄭蒼穹,嘆氣道:“師父,你相信我,我跟隨您多年,很清楚您的筆跡和下筆的語言組織方式,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深信不疑,那就是您悄悄留給我的命令。”
鄭蒼穹的思緒也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夜,你走之後,我們一直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是在這之前,雖然我們九個人都是各做各的,但每天雷打不動的事情就是抽出時間來教你一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