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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斗笠男子爽快回答,但一直低著頭,刑仁舉能看到的也只是他的斗笠,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田興安立即拿過櫃檯下一盞特製的油燈,這種油燈又叫“明眼燈”,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吉利,意思就是點燃這盞燈看東西就不會走眼,但實際上這種油燈就是煤油燈,並不算是老東西,早年的朝奉用的“明眼燈”都是特製的蠟燭,因為在清末前夕,中國並沒有煤油燈這種東西。
田興安看了半天,透過觸感和氣味,判斷出這雙筷子是千年烏香木製成的,而千年烏香木這種材料世間罕有,不要說做筷子了,哪怕是一塊碎木片都是價值連城的,在識貨者的手中可以換下一整條街。
田興安臉上有了笑容,看著斗笠男子,很想走出去詳談,因為朝奉當中有個規矩,如果遇到這樣的貴客,必須“以禮相待”,絕對不能站在高高的櫃檯之上俯視對方,應該請對方到旁邊的偏廳之中飲茶詳談,不過這大晚上的,他搞不清楚對方的來路,在這種時候出手這樣貴重的東西,會不會是歹人?
終於,田興安還是俯身將臉湊在視窗,堆出滿臉笑容,輕聲問:“請問這位先生,您打算當多少?”
“一句話。”斗笠男子沉聲道,“當一句話,幫我轉告給某人一句話。”
“啊?”田興安愣了,“什麼意思?”
田興安其實聽懂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用這麼貴重的東西就為了讓當鋪幫他轉告給另外一個人一句話,這人是不是瘋了啊?
斗笠男子微微抬頭,但田興安和刑仁舉能看到的只是他的那張嘴和半露出來的雪白牙齒。
斗笠男子疑惑道:“覺得不值當嗎?”
“不是不是!”田興安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面無表情,但死死攥緊乾草的刑仁舉,而刑仁舉對他點了點頭,田興安心中有數後,立即道,“好,您稍等,我開一張當票給您,當票為兩張,兩張上面都得寫清楚您要轉告的那句話,只不過這種典當方式以前並未有過,所以這種典當是死當,換言之,您就等於是用一句話將這雙筷子換給咱們久安當鋪了。”
“從未有過?”斗笠男子冷笑一聲,“你還是學徒吧?而且只是朝奉學徒,還沒有走到下一步,你不懂沒關係,你身後的師父應該懂,但你要記得,你經手的物件,你就必須負責到底,所以,我告訴你的這句話,你也得面見那個人親口說出,明白了嗎?”
田興安立即點頭:“我明白了,您稍等。”
田興安立即準備好當票,小心翼翼放在櫃檯之上,隨後問:“請問這句話帶給誰,他家住何處,何方人士,話的內容?”
斗笠男子並未立即開口,只是站在那,而刑仁舉此時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微微發抖,心中有個不祥的預感。
終於,斗笠男子開口了,開口的同時將頭再一次低了下去:“請轉告陳九斤,奇門現世了,讓他帶著秘密逃,能逃多遠逃多遠,如果他逃不動了,那就死,就這些。”
田興安很是疑惑,但還是如實在當票本銀,也就是價值下方寫上了這些話,同時問:“沒請問貴客尊姓大名?”
“不用寫名字,反正是死當。”斗笠男子沉聲道,隨後等著田興安弄妥當之後,接過當票轉身就走,緊接著就消失在了門口。
田興安呆呆地看著門口,若不是手中有那千年烏香筷和當票底子,恐怕他會以為先前只是一場夢而已。
“興安,關門,隨後到庫房來找我。”刑仁舉說完,轉身便走了,也沒有按照規矩將千年烏香筷給拿進庫房。田興安只得先把筷子鎖進旁邊的櫃子中,這才快速到門口張望了下,隨後將門關上,放上門栓和頂門柱,又回到櫃檯拿出筷子快步去庫房找師父。
當田興安走進庫房時,便看到刑仁舉坐在庫房正中的那把大朝奉的木椅之上,同時,刑仁舉也開口道:“興安,你可以出師了。”
“真的!?”田興安大喜,卻發現刑仁舉呆呆地看著自己跟前的地面,一臉的愁容,他的笑容收了起來,下意識問,“師父,怎麼了?我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
“和你無關,這是命,躲不掉的,我躲了這麼多年,始終還是找上門了。”刑仁舉低聲道,“先前那個人口中所說的陳九斤,就是我以前的名字。”
田興安呆呆地看著師父,完全沒回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想問什麼,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刑仁舉摸著座椅扶手,顯得很是焦慮:“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是他肯定知道這一行的規矩,所以故意今天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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