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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立即站在那不說話了,班長看了一眼審訊室的大門,脖子一縮走掉了。
被班長稱為警察廳次長親戚的獄警走到了刑仁舉的牢房外,看了一眼對面的牢房中,那裡的犯人因為得病發著燒在那呻吟,處於恍惚狀態,於是他從袖筒中摸出一把模樣奇特的乾草扔了進去,掉落在牢房的地上。
靠在角落中的刑仁舉看到那把乾草掉落在地上的時候,不由得一驚,抬眼看著,隨後聽到站在那的獄警低聲道:“陳九斤?”
陳九斤是刑仁舉以前的名字,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極少。
刑仁舉聽著那熟悉的聲音,看著那把他以前一直不離手的“續命草”,立即小心翼翼上前,左右看著,皺眉壓低聲音道:“興安!你怎麼來了?”
來的獄警不是別人,正是刑仁舉早年在久安當鋪收的徒弟田興安,自當年中元節之夜告別之後,距今已經很多年了,如今的田興安已經是45歲的人了,較比當年沉穩了太多。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刑仁舉咬牙道。
田興安低頭低聲道:“當年師父離開山海關之後,我就沿途打聽,知道師父到了關外,於是辭了朝奉的職位,一路追來,找了師父多年,一直沒有任何音訊。前幾天,我兒子的朋友來家裡做客,他包裡帶了一份監獄人員核查名單,我看到上面有您的名字,就想辦法進來,沒想到,真的是您。”
多年來,田興安一直沒有放棄找尋師父的訊息,所以什麼機會都不會放過。
刑仁舉欣喜道:“興安,你都有子嗣了?”
田興安看了看四下,微笑點頭:“叫田雲浩,今年20歲了,參加了海軍。”
刑仁舉一驚:“海軍?滿洲國的海軍?”
田興安立即道:“師父,你放心,我的兒子不可能當那些雜碎的走狗,那只是他表面掩飾的身份,實際上他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人,這小子以為我不知道,這點東西哪兒能瞞得過我,我可是師父您教出來的。”
刑仁舉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田興安又問:“師父,我時間不多了,您為什麼會來關外?為什麼會被抓起來?我得想辦法把您救出去。”
刑仁舉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把那雙筷子保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快走吧,別管我了。”
田興安又道:“師父,呆在這裡遲早會死的,關在這裡的犯人沒有幾個能活著出去的?我還有關係和辦法,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做藥賣藥的,和警察廳次長家關係還算不錯!我還能想到辦法!”
“千萬不要!”刑仁舉瞪眼道,“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管好那雙筷子,明白嗎?快走吧!快走!”
田興安愣在那了,隨後見刑仁舉又坐回先前的位置上,他不能太大聲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下週圍沒有人注意自己,也知道師父刑仁舉的話一向是說一不二,說不管就一定不能管,所以只能跪下去磕了頭,起身快速離開。
等田興安離開之後,坐在陰暗角落中的刑仁舉才又露出笑容,欣慰道:“我徒弟有後了,真好,太好了。”
返回的田興安低頭走過審訊室的時候,並不知道在審訊室中的申東俊正在詢問綦三的,也是關於刑仁舉的事情。
審訊室中,綦三坐著,申東俊站著,與前幾次一樣,申東俊一開始都只是站著,而且是背對著綦三,給綦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神秘感,綦三在第三次與申東俊會面的時候,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情報科的科長,開始還一直以為他是日屬特務機關的某個官員。
“什麼話也沒說?”申東俊側頭看著綦三,“整整半個月,他一個字兒都沒說?撒尿拉屎吃飯都不和人說話?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綦三搖頭:“申科長,沒有,真的沒有,我一直死死盯著呢,他走哪兒我跟哪兒。”
申東俊閉眼:“這就對了,他走哪兒你跟哪兒,傻子都知道你在盯梢,知道你為什麼會被中統的人下套嗎?就是因為你不會掩飾自己,我只是讓你搞清楚他進監獄的原因,應該不難吧?我說了,只要你能搞清楚,你馬上就可是釋放出獄,出獄之後,你就是隸屬於情報科的密探,每月薪金較比從前會翻一倍,還可以按月領到大米白麵,甚至是酒肉。”
綦三一臉的期待,隨後又換上愁容:“申科長,我盡力了。”
申東俊點頭朝著外走,綦三差點就跪下去了,哀求道:“申科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告訴你監獄裡面我查到的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