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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美顯然愣了一下,瞬間忘記了那陣痛,於是問道:“十字花?好看嗎?”
“好看。”是的,的確好看,我得承認這一點。至少,那樣一朵白色的十字花鑲嵌在娜美的肩頭,應該是更添幾分風采吧。
大概是南宋年間,可能還要早一點,大刀宗中已經有了彩色紋身,大抵是粉色,紅色,青色,黑色,綠色等幾種容易得到的顏色,只是,後來滿人入關將這手藝給弄沒了。現在,或許也只有家族淵源長久的家族才會有那等本事。而我,託杭州王老爺子的福,這等本事,還是有的。
恍然間也不知道是如何下針的,只是,迷迷糊糊中,竟然覺得這十字花有點像阿健的風車,惶然是老天操縱著我的這雙手,心中暗道一聲:怪哉。這十字花已然紋好,稱不得栩栩如生,倒也是平添了幾分雅緻。更何況,船小房舊,這等清新花種,自然是讓人耳目一新。頓時又覺得這天下間,也似乎只有娜美這樣古靈精怪又俏皮清麗的女孩才可配上十字花。
“十字花開。”低聲地喃喃地說了一聲,“我給你上一點草藥吧。”一路上經過的島嶼也是很多,形形色色的藥草遍地都是,藥性十分充足,便是那止血粉,配置一番也不過是走了兩片島嶼罷了。心中也不由得暗暗讚歎這個世界實在是有些神奇,平日裡在十萬大山都看不到的珍貴草藥,在這荒郊野外的破落島上卻是十分的不值錢。
“好漂亮。”娜美忍著痛輕聲地道了聲,“像風車……”
“謝謝你,阿峰。”
“啊?啊,哈哈哈哈……這沒什麼啦……”正打著哈哈賠笑,卻看到了娜美在那裡流淚,“怎麼了?”
“我覺得好高興。”一隻手捂住了嘴,眼角流下了兩條淚水。快樂的淚水?解脫了?“每一個夜晚,我無時無刻不在這樣想著這件事,如果有一天,我這肩膀上的紋身消失了該多好。”她在抽泣,而我,只有木然地看著她,給她輕輕地撫背。我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這麼多年來,她,是一直一個人。
路飛,索隆,烏索普,香吉士,還有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我們即便孤獨過,但是,身邊總有這樣那樣的人圍著。而她,一直是一個人,她一直深愛著她的家鄉,卻又不得不獨自站出來為她的家鄉努力。即便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卻也要用十幾年的時間來見證,那僅僅是一個謊言,就已經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精力。她或許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鎮子裡的人們,一直都默默地關心著她,就像,她默默地關心著他們一樣。可是,她不知道,所以,她一直是孤獨的,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
寂寞,是一劑令人恐懼的毒藥,而她,卻忍受折磨這麼多年。
“以後,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我撫摸著她的臉頰,滑膩,柔嫩,橘黃色的頭髮,柔順的異常讓人舒心,“從現在開始,你有了我,你有了路飛,有了索隆,有了烏索普,有了香吉士!或許,以後的航行中,會有更多的夥伴加入我們,而他們,都會毫無理由地來守護你,就像你守護我們的方向一樣,你是我們獨一無二的航海士啊。”
“真的嗎?”淚眼迷人眼,好似霧中露珠,看得到,也碰得到,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因為,即便是一陣威風,也會摔個粉身碎骨。
脆弱的心靈已經不堪重負,疲憊的身軀已經不能再遭受孤獨,她需要夥伴,需要在航行中為她保駕護航的人。
“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她緊緊地捏住了我的手,彷彿害怕我突然消失似的,似的,這樣的感覺,我們船上的人又何嘗沒有嘗試過?即便,在此之前,我們還認真地向世界發誓,要實現雙方的理想。
“終究是因為夢想讓我們走到了一起啊。”感慨地說了一句,輕輕地將紗布包在了她的肩頭,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又再度忍受了下來,她一直很堅強。
“娜美。”
“嗯?”
“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的?”
“嗯。”
“那你的夢想呢?阿峰?”
“我的嘛,本來,是想成為世界最強者,後來,又想見證路飛的傳奇,再後來,又想……”說著,我盯著她的眸子,堅定地說道,“守護你一生,直到,我們的一生結束。”
屋子安靜的異常,窗戶外是海浪的拍打聲,夥計們也沒有聲響,或許,都在甲板上曬著太陽,吹著海風。偶爾,傳來了路飛和烏索普的打鬧聲,隨即,是香吉士或者索隆的暴喝聲。這,就是生活啊。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