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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說什麼勸阻之言,更沒有陳述堯家世代護駕忠良的家史。這個孩子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他的身體裡除了堯家的高貴血液外,更是有一種天生的叛逆反骨。
她嫁給的丈夫是庸碌無為的,頂著將軍的名頭卻連馬也不敢騎,而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是如此,二兒子從小就沒有辜負她的期望,更沒有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
現在她的兒子要大鵬展翅,變鯤為鵬掀起大魏無邊浪卷,她又怎麼能勸阻他蟄伏成燕雀俗鳥呢?
回到府中,堯夫人沉思良久,叫人去漠北王府將玉珠叫來。當玉珠將寶符託付給奶孃後過來時,便看見堯夫人面前有許多本賬冊。
看到玉珠進來,堯夫人將賬本往前一推道:“這些是堯家在各地匿名經營的店鋪,京城裡的那些店鋪因為敬棠當初出走漠北受了牽連,大多被白家尋立刻藉口充了公署。然而各地的匿名店鋪卻並無影響,但是一時也不好直接掉轉銀路,還需要慢慢籌謀,如何讓錢銀入庫北地,如今我將這些賬簿地契一併交給你,以後敬棠若是要錢,便從你這裡出吧。”
玉珠壓根沒有料到堯夫人尋自己過了,竟然是要將賬本一股腦地盡數給了自己,這儼然是交付了堯家的財路命本,可並不是任由她處置一個小小府宅那般簡單的。
當下她直覺便向要推拒,可是堯夫人卻定定地看著她:“你現在不願接過堯府的重擔,是自覺能力不夠,還是不情願與你的丈夫同舟共濟?”
玉珠看著婆婆的那一雙眼,這是一雙精明世故的眼,在這樣的一雙眼睛面前,所有虛偽託辭都是無力的,玉珠鄭重的跪下道:“玉珠生平從不願負人,漠北王身困漠北,玉珠自然是要與他風雨共濟,絕不會陷他於不利之處……然而……”
“然而他若通達,你便不願與他白頭偕老了?”
堯夫人一下子便聽出了玉珠話語裡的意思,眉頭不禁細細皺起,低嘆一聲:“我那兒子白白生了個好模樣,竟連自己生了孩子的妻子的心都沒有留存住,還想要圖霸什麼天下,當真是荒唐!”
玉珠心內一直盤旋的心思被堯夫人一下看破之後,這麼直白地說出之後,不由得生出一種難於言表的鬱悶,她不禁喃喃自語道:“也許當初他就不該選擇我這樣一個小戶的女子……”
堯夫人細細地看著玉珠的眼,發現這一向溫婉的女子眼中也並非一片清明,倒是透著些許的幽怨迷茫。她是過來人,年輕時也曾嘗過心動的滋味,她心知這個如玉般的女子,也並非沒有全然動情,
兒子剛愎自用,情路坎坷啊!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不能不幫他一把。於是,她換了語氣道:“若你心中全然不愛他,大約是轉頭就會走的,倒也顧不得管他是否身在難關了。敬棠的脾氣我心知肚明,他那人自詡天下第一等大丈夫,對女子也是看不起,可是你也要知激憤時男人說的那些粗蠢之言若全入了心內,天底下便難有一對長久的夫妻了。我那兒子這一輩子大約都是不會低頭說句對不起的,可是他若覺得心內愧對了你,自然是會在別處另作補償。你是個通透的孩子,卻不知肯不肯與我那個愚鈍的兒子一路扶持,白首偕老?”
在玉珠的眼中,她的這個婆婆一向是清高矜持,與人說話總是留著三分的分寸,可是今天她卻憑白與自己說了這些,心內一時也是很有感觸。
她思索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慢慢地抬起頭鄭重說道:“母親,有一事我要與您據實道來。你聽我說完後,再決定是否將這本賬本交付到我的手中……”
就在玉珠與婆婆詳談地時候,堯暮野也巡視後歸府。
當聽聞玉珠與母親商量事情時也並未在意,只逗弄著搖籃中剛剛睡醒的小兒,用手指撥弄著他肉滾滾的雙下巴,惹得那小兒衝著自己咧著小嘴吐著舌頭。可是等了半響也不見玉珠回來,他不禁喚人道:“去大爺的院中將夫人尋回來。”
過了一會,玉珠方才回來,她身後的環翠抱著厚厚一摞賬本。
堯暮野定睛一看,倒是認得那些賬本封皮,挑著眉說道:“母親這是要將全部的家當都交與你了?”
玉珠沒有回答,吩咐環翠將賬本都放入檀木箱內,連上了兩道銅芯鐵鎖,將鑰匙栓到自己腰側的鴛鴦玉扣上。
堯暮野是愛極了這婦人守財小貔貅模樣的。看她神情凝重,一絲不苟地鎖好了賬本後,才攬著她的腰打趣道:“母親可是給了你錢財,若是有可給我花花?最近軍營招了不少新兵,又要準備新服,又要吃肉,卻是花窮了我。老婆現在手裡有了大把的銀錢,可是不能不顧相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