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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聽了用手指點了女兒的額頭,甚是兇悍道:“就算是個絕世美男,也全跟你沒幹系!我已經讓你爹聯絡了京城舊友,介紹適合的子弟給你,若是有家道殷實,穩重老實的,便要立刻定下親來。若是再入了迷障,戀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我現在就跟你爹說,也甭給你費心了!直接給你送到尼姑庵裡得了,左右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趕緊到菩薩那恕一恕對不起你爹孃的罪孽!”
蕭珍兒最聽不得“嫁不出去”這幾個字,只氣得癟嘴道:“不過是多看幾眼欣賞一番罷了,我又不是痴傻的姑子,當然知道堯太尉那等人物是要娶王侯貴女,皇家公主的!你要跟爹說,叫媒人給我介紹俊逸的美少年。”
玉珠在一旁聽著,被五姐的坦然好色逗得嗤嗤一笑,也引得王夫人瞪眼過去:“還有你,全是不叫爹孃省心的,那太尉既然是看中你的手藝,你也不要藏拙,多顯露幾手,若是有機會將你哥哥引薦給太尉是最好的了,他肯發話,我們蕭家的宮中供奉的差事也就保住了。總是要孃家殷實,才能給你一份好嫁妝,將來再嫁到了新婆家也能挺起腰板,說話有底氣!”
玉珠含笑聽完,說道:“娘說得在理,玉珠全記下了。”
那位堯家小姐看來也是性急了,第二日便派人前來取玉鐲了。玉珠取來自己以前雕琢的一對小玉鐲,這對鐲子玉身纖細,並無太多繁瑣的花紋,僅是點綴著依著玉紋雕刻的茶花,素雅而大方。
她原本是雕刻來給自己戴的,因為那小姐與她一樣手腕纖細,倒也適合,省去再行雕琢的煩惱,不過因為還欠了堯少幾個玉釵,一直未得完工,墜在心內總是個事情。雖然堯少無禮在前,可是受了祖父的極致認真的薰染,玉珠自覺接下了玉料與單子,總是要盡力完成,是以在珏兒的幫助下,已經將早先切好的玉料雕琢出了大概的樣子。
堯家的僕人來取時,玉珠便也託他轉達給太尉,只說那幾只玉釵雕琢好了會命人送到堯家府上的。那僕人點頭應下,取了玉鐲便了。
玉珠這幾日雕刻之餘,也走遍了大街小巷。這一日,在範青雲親授徒弟開設的玉鋪裡,她終於得以看到了範大人為官前雕刻的玉品。
如今範大人仕途正旺,不會輕易執刀,所以他流傳在市面的玉品少之又少,價格居高不下。單從雕琢的玉品行紋來看,範青雲的確不愧是父親的高徒,將袁中越的雕工完美繼承下來,單從技藝的運用來說,玉珠也自嘆弗如……
可是就在玉珠轉身想走之際,突然發現正看著的這隻玉瓶的低端不起眼之處,有一個小小的突起,咋一看,仿若瓶底那擺尾金魚吐出的泡泡,可是玉珠卻知,若是仔細看那小突起,當能有一個“珠”字。
那是因為她小時貪玩,抱怨父親不能伴她玩耍,總是愛玉器勝過愛她,父親笑著親著她的小臉蛋道:“我的小珠珠可是心頭肉,哪個能比得上你?”說完便隨手在他雕刻的玉器上又雕刻下了一個小小圓潤的珠兒,再微雕上一個小小的“珠”字,當時逗得她拍手大笑。
從此以後,父親每次雕刻玉器,都會巧思設計在玉品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珠字,這是父親與她的一個頑皮而隱秘的約定。除了她與父親,再無人知曉……
而如今,這冠以“範青雲”名姓的玉雕之上,赫然有一個小小的珠字……玉珠久久凝視,眼底無淚,可是心內卻是生起一團怒火——父親生前遺作大多遺落在了他授徒的玉坊之內,也不知範大人是吞沒了父親的多少遺作來沽名釣譽?
那店小二看著這姑娘極美,一時也有點看痴了,直到那姑娘突然面露怒色,才出聲問道:“怎麼?這位小姐不喜範大人之作?”
玉珠吸了口氣,不再言語,只是放下了面紗便帶著侍女匆匆離去。
明日便是瑞國夫人的壽宴,她是藉口選買胭脂水粉才出來,自然也要抓緊時間趕緊回去。
待得迴轉了暫居的院落,王夫人與五姐也忙做了一團,紛紛為明日的宴席做著隆重的準備。
宮裡的二姐也聽聞了父親母親和妹妹們來到京城訊息,雖然一是不得見,卻命人送來了一些首飾物品,俱是宮內式樣,精緻得很。
王夫人叫丫鬟替她綰了京城流行的頭髮式樣,高高的髮髻上再插頭釵,果然掃去了些西北外鄉人的土氣,有了幾分京中貴人的架勢。看得一旁正把玩新買的茶壺的蕭老爺都頻點頭直道若是被匪人劫去,光這頭,就價值千金!
如此卓有成效,王夫人喜不自勝,便叫五姑娘也依著這式樣打扮,如此試裝選定了衣服後,大半天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