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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初笑道:“那也好。讓你費心了。多虧有你啊。”
甘草不好意思地笑了。
沈如初端起那碗熱氣騰騰的紅豆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笑道:“真的很香甜。謝謝你,甘草。”
甘草笑道:“夫人,這都是婢子應該做的。您再和婢子這麼客氣,婢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說著,松月風風火火跑進來了,還沒到沈如初身邊就大聲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她經過沈如初的一番調教,很多時候都能做到處事不亂,雖是個丫頭,卻難得的有分寸,所以,當她喊出“大事不好”的時候,沈如初著實大吃一驚,驚得她手一抖,碗裡的紅豆湯便濺了出來。
“怎麼了?醫館出事了?那個北公子又派人來找麻煩了?”沈如初急忙問道,將自己的猜測一口氣說了出來。
松月喘著粗氣,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裡面是給沈如初買的新鮮瓜果,她捂著肚子,顯然還來不及回答沈如初的問話。
沈如初復又坐下,道:“你先稍微歇息一會再回答吧。”
松月喘氣道:“夫人,一大批軍人在安陽城中心擺了一個*場,裡面、裡面綁了兩個人,就是咱們之前遊湖時見到的,那個小姐,哦,就是暢春樓的那個;還有一個殺氣冷冽的年輕男人,都在那裡五花大綁呢。”
沈如初聽了這話,有些怪松月的莽失,道:“安陽城本來就是個軍城,軍人說了算,兵痞當家,他們想綁架幾個人,或者讓一些人掉腦袋,也沒什麼大不了。說不定是馬徵明抓到了兇手,想要公開正法,又或者當眾宣洩仇恨,折磨那些人一番,也很正常的。”
“不是啊,夫人……”松月仍舊氣喘吁吁。
沈如初嘆了一口氣,道:“千雪也被綁在法場上了?你看得真切?”
松月點點頭,道:“嗯,奴婢看得真切,一定是那個姑娘絕對不會錯的。她渾身是血,好像、好像快要死的樣子……聽說是要被凌遲呀……已經圍了很多人。”她一邊說話,一邊牙齒打顫。
沈如初又是一驚,凌遲在古代並不少見,但是若是要自己親眼所見,而且就發生在自己身邊,多少讓她毛骨悚然。要是凌遲其他人,她肯定當做沒有聽見,但千雪……不管怎麼說,還有一些情分在。
她正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因為她實在是幫不上她什麼,過去了也只能是圍觀,白白看著她受苦,萬一刺激到肚子裡的孩子,那真是得不償失了。然而,松月接下來的話,又讓她不能不去了,就聽松月道:“奴婢看見三爺也在。”
“哪個三爺?唐天瑞?”沈如初道,唐天瑞本來就是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即便在也不足為奇。
松月連忙搖頭,道:“不是啊,是燕飛三爺。”
沈如初心頭一驚,道:“你真的看見我哥哥了?他在那裡做什麼?”她已經很久沒見到沈燕飛了,一來彼此都很忙,二來沈燕飛也隨著戰事的推進而不停調動,甚至前段時間聽說他又要到前線去打仗,只是日子還沒定。
松月仍舊喘著粗氣,急忙點點頭,道:“奴婢肯定是看見三爺了。”
沈如初吸了一口氣,道:“讓老宋備馬。”
松月想也沒想,道:“哎,奴婢馬上就去。”走了幾步又發現不對頭,道:“夫人,那個場面會很血腥,奴婢都不敢看,夫人您現在懷著身孕,還是不要去了,那裡人又多,萬一擠到、碰到,總歸是不好的。”
沈如初揚揚手,不肯再多言。這個情況下,她沒辦法不去,有時她也怪自己多管閒事的性子,但是沈燕飛是自己的親哥哥,那能算是閒事嗎?現在千雪被馬徵明抓起來,多數和馬文俊被殺事件有關,聯想到千雪的神秘身份,她基本上坐實了北夷細作的身份,刺殺馬文俊主要是從另一方面打擊馬徵明——事實上,她也完全取到了這樣的效果。
沈燕飛和千雪之間的關係,恐怕沒人比她更清楚,沈燕飛突然不顧一切跑去了法場,萬一衝動做出什麼傻事……後果不堪設想。
沈如初坐在馬車上,還在梳理千雪和馬徵明之間的關係,當她想明白千雪是細作之後,一切問題迎刃而解;至於馬徵明要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實則是要出口惡氣,但這種做法實在不明智,只能說痛失兒子的悲慟讓他瘋狂而愚鈍。
離法場還有幾十丈遠,就看那裡人頭攢動,外圍是成群結隊守護計程車兵,一個個全副武裝,警惕戒備的樣子;法場四周圍著很多老百姓,在那裡看熱鬧。至於法場邊上,仍舊齊整地站了一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