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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怨地嘆了口氣,春時立刻緊張又內疚地說道:“別……我,我那不是沒注意嗎?”她委屈兮兮地想還不是因為你先對我冷淡的嗎?怎麼就怪上她了呢?
話音剛落,換來某人更幽怨委屈的一撇。
可三少爺是男人,男人在外頭辦大事呢,怎麼著也比她在內宅來得辛苦兇險許多吧?春時知道輕重緩急,趕忙安撫道:“我以後一定注意。”
某人滿意了,懷抱著香軟的小丫鬟,心情也舒暢了,也忘了身體的痠痛和大腦的疲憊:“那你快說說,我都這麼辛苦了,你還惱我做什麼?”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春時滿腹委屈立刻湧上來了:“您還問我,您好意思嗎您……明珠姐姐那是什麼人,她要對我做什麼,我有還手的餘地嗎?你非要把我推出來跟她爭,跟她鬥,爭來鬥去的有什麼意思?就不能大家都好好的麼?如今是她讓著我,不跟我計較,她要真跟我計較了,我還有活路嗎?你真是太壞了!太過分了,你——”
這積攢了一個來月的委屈喲,小丫鬟巴拉巴拉一通說,叫陳天馳聽得目瞪口呆。話裡這個過分又險惡,一肚子壞水沒安好心的人竟是他?他居然有這麼壞?
“你沒有活路嗎?”春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叫她說,她還真抱怨起來了。不過索性說都說了,再壓下去也沒意思,不如全說出來得了。三少爺還敢問自己沒有活路嗎,他肯定是故意的!
“您說呢?!”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陳天馳,眼眶都紅了。
陳天馳原本還想逗逗她,見狀連忙收斂了,可心裡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輕聲細語道:“你一開始怕明珠,是因為老夫人?可如今你打了明珠的臉,現在整個院子都在說,明珠被你落了臉了,你還是害怕?老夫人也沒對你做什麼啊。”
“那是她讓著我呢,她要真跟我計較,我——”
“你又怎樣?”陳天馳接過話來,“你怕她,因為她身後有老夫人,因為這麼多年來你們都要敬著她,讓著她,是麼?可仔細想想,全府上下為什麼敢拿你和她打賭?還不是因為看出你有這個實力麼?若你沒有這個資格,她們憑什麼拿你和明珠比?”
春時語塞,想了想不服氣道:“我哪有什麼資格……”
陳天馳知道她還是自卑,這麼多年來的做小伏低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改掉的,但沒關係,她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你沒資格麼?你是三小院最有權力的大丫鬟,是府裡唯一一個領著雙倍月俸的,之前有春繡春明,都因為你被趕出去了,春香早過了氣,春雨不和你爭。新來的大丫鬟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聽你的話,最主要的是,你身後,有我。”
春時懵懂地望著他,心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明珠身後有老夫人,而你身後,有我。”
奴婢
“明珠身後有老夫人,而你身後,有我。”
春時晃晃悠悠地回了房,整個腦袋還是空的。
三少爺連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躺在床上捂住腦袋,春時想哭,可最終,還是嘴角朝上高高揚起。
這詭異的表情和詭異的姿勢合在一起,讓她看起來分外怪異。推門進來的春雨見了卻只是怔了一下,立刻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走到自己床前,躺下就要睡。
然而春時憋得實在太難受了。
她喜歡三少爺,這點小心思被她埋得很深很深,整個陳家可說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連蔣媽媽也以為她只是很得少爺的歡心,卻不知道她心裡的那點想法。
她是什麼身份呢?山裡出生的姑娘,五歲不到就被爹孃賣掉,為奴為婢十餘年,輾轉不知多少人家,好在年紀小,保住了清白身子,那些比她年紀大的姐姐們,不知多少個被那些人糟蹋了。
可就算沒被糟蹋,在來陳家之前,她也幾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李家村實在太偏遠,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向來不受人待見,做奴婢,她都是最低等的那一種,不僅家生子看不起她,其餘人也不會給她好臉。
小時不懂,長大了,她漸漸學會對人端著笑臉,嘴邊緊,手腳勤快,不愛亂說話,日子才好過一些。直到一年前被蔣媽媽看中進了陳家,才算真正喘了一口氣。待被蔣媽媽送到三少爺身邊,她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好日子。
少爺送了她人生中第一瓶頭油,雖然她不識好歹轉送了別人,可氣歸氣,沒過多久他又帶她去買了新衣裳。少爺允許她在桌子邊和他一道坐下,叫她喝湯補身子,帶她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