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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打消衛恆的心結,讓他徹底的相信我,由他出手,定會比我獨自去查,更能找出那幕後之人。
而衛恆的心結,便在子文身上。
他默然良久,忽然問我,“阿洛,若是你有個妹妹,生得比你還要美,比你還要有才華,才五歲便會寫詩作文,得人人稱讚,這也就罷了。可就連你最敬仰的父親眼裡也只看得到你妹妹,動輒拿你來做你妹妹的陪襯,誇讚她而貶損你,對你那個妹妹,你會怎麼想?”
我設身處地想了一想,若真如他所言,只怕無論在外人看來,我那個妹妹何等出色,但我心裡,怕是會如衛恆對衛玟那樣,也會對這個人見人愛的妹妹喜歡不起來。
“若有一天,你家中來了一個俊美無雙的少年郎,你們姐妹倆都對他一見傾心,最終是你得償所願嫁了給他,可你妹妹卻仍是頻頻對他暗送秋波,大膽表白,你又會不會怕,怕你的心上人被你妹妹搶走?”
雖然他將自己比作女子,聽起來有那麼一絲怪異,可被他這麼一說,我忽然就懂了這些年來深藏於他心底,難以言說的糾結痛苦。
不被父親喜愛的失落和委屈,在父親眼中永遠比不過弟弟的不甘和恥辱,還有那種不敢承認,卻又一直都有的害怕,怕弟弟在搶走了父愛的同時,再搶走更多本屬於他的東西……
我心頭一酸,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會的,我亦會害怕的。”
若我真有一個這樣的妹妹,我亦會同他一樣,戒之、妒之卻又懼之、怕之,之所以會那樣氣急敗壞的醋海生波,也不過是為了掩蓋心底最深處潛藏的那隱隱懼意。
“可若是那個俊美無雙的美少年,心裡從不曾有妹妹的身影,只有姐姐曾入過他的心呢?”我輕聲道。
他眸光微閃,反握住我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可我又怎知那美少年不曾被妹妹的情詩所打動,想盡辦法也要收而藏之?”
我無奈道:“若妾真是想盡辦法也要收而藏之,會將那方帕子就那麼直接塞到琴腹中,立時就被公子發現嗎?”
衛恆凝眸不語,顯然也意識到那瑤琴的琴腹並不是一個藏東西的上佳之選。
“既然不是你藏的,那就是另有其人。”
我就知道他會疑心到衛珠頭上,忙道:“珠兒私自替子文傳遞東西給我,固然是大大的不該,妾在退回那些東西的時候,已經好生教訓了她一頓,同她講明利害。她雖將兄妹之情看的極重,但也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任性妄為的孩子,絕不會再把這帕子偷偷藏到琴裡。”
“你少替她說話,若不是她,還能有誰?”許是氣衛珠替衛玟傳遞信物,又許是不喜我替衛珠辯白,衛恆的口氣很是有些不悅。
“因為妾敢肯定,被人藏在琴裡的這方帕子,根本就不是珠兒帶走的那一方。”
“口說無憑。”
我微微笑道:“我既敢這樣說,自然有真憑實據。”
“公子既然這麼在意子文,自然比我更知道他的性子,以公子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會送這樣一方帕子給我嗎?”
說著,我從袖中掏出那方帕子,展開來,舉到他面前,“公子當時在氣頭上,可能並未細看,不妨再讀一遍。”
衛恆眼中雖然微現詫異,但許是聽進了我的話,耐著性子又細看起來。
不過片刻,我便見他臉色一變,從我手中搶過那方帕子,湊近了又凝神細看了半晌,面上現出愧色來,“是我一時不察,冤枉了你。”
那方帕子雖然無論材質、筆跡都和衛珠給我的那方一模一樣,卻有一處不同,便是“嘆匏瓜之無匹,詠牽牛之獨處”這一句的匏字,被錯寫成了瓠字。
衛恆道:“子文素來自負才氣,斷不會把這塊寫了錯字的詩帕送與夫人的。”
我點點頭,“想來是他一時不察,寫了個別字,後來通讀檢視時發現了,便換了塊帕子重新寫了一遍。珠兒轉交給我的那方帕子上便無這個別字,但那方帕子,我已經讓珠兒替我退還回去,那麼這方有瑕疵的帕子又是從何而來?”
衛恆略一思忖,便已想到答案,“當是有人從子文書房把他寫廢了的這塊帕子偷偷拿走。”
我接著道:“然後再偷偷交給珠兒身邊的婢子。我已經問過採藍,因今日我將焦尾琴放到亭中散生漆的味道,珠兒的那幾個婢女都曾在琴旁流連圍觀。”
“采綠雖然一直陪著她們,中途卻曾因故離開,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她們其中一人將這方帕子塞進了琴腹之內。我相信那幾個婢女當不會知道珠兒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