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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寄的身子摔在地上,用手撐住了,手肘裡一陣陣發麻。她慢慢地又站起了身來,看了石蘭一眼,走到書案邊開始磨墨。
石蘭的眼圈忽然紅了,為什麼這個女人無論面臨何種境地都能如此泰然不驚?她真想看看她失控的模樣……“阮寄,你既要抗旨,就不要怪我。”她說,“陛下特給我指了會武的羽林衛來……”
伴隨著她的話聲,鐵靴聲噠噠響起,五名披甲的兵士闖將進來,在房前屋後站定,包圍了阿寄。阿寄手下不慎一個用力,墨塊從中斷開,散在了硯中。她怔怔看了看自己被墨染汙的手指,轉身去洗了洗手。
那五名兵士莫名其妙,卻因未得石蘭的號令而只能不言不動。
阿寄將手擦乾淨了,走到石蘭身前,點了點頭。
石蘭目中緊張褪去,變成了得意,“好,你是識時務的。”
阿寄笑了笑。
石蘭領著她走出廂房,穿過夜雪無聲的院落,走到了大門口。
大門緊閉,門外喧鬧的聲音聽來更清晰了。
石蘭對守門的僕人道:“開門。”
那僕人躬了躬身,卻不動彈。
石蘭一皺眉,拿手去推門卻推不動,復對那僕人厲聲道:“我叫你開門!”
那僕人的肩膀瑟縮了一下,顯然是害怕,但卻無計可施:“門……門不能開。”
“為什麼?”石蘭冷冷地道。
“——直到明日我和阿寄的良辰之前,這扇門裡的人,一個也別想出去。”
在他們身後,響起一個優雅而陰冷的聲音。石蘭倉促轉身,便見到齊王顧拾站在落滿了雪的梨樹下,一身白衣在風中輕輕拂動,幾乎與雪同色,而那雙深而又深的桃花眼卻黑得冷亮,宛如無情的妖鬼。
石蘭攥緊了拳頭,手指甲刺破了掌心,“殿下,您……您這是抗旨!若陛下久不見我回去……”
“他會怎樣?”顧拾笑著接了話,“會殺了我?我就在這裡,你倒是讓他試試看。”
石蘭搖頭後退,背脊撞上了門,她捂著臉頰,聲音悶在手掌中:“不是這樣的,殿下……婢子、婢子是為您著想的!您何必要跟著這個女人一齊下水呢?”
顧拾眸中泛著冰冷的笑意,他還未說話,石蘭突然一把拉過了阿寄,五指收緊掐住了阿寄的脖子!
那五個羽林衛見勢不妙,亦譁然拔劍,圍在兩個女子身周,不容顧拾上前救人。
石蘭感覺到女子的脈搏就在自己手指尖下躍動了,一時連聲音都激得打顫:“殿下!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肯看我一眼?我……我明明是願意的,我明明是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淚水錯縱地流了下來,溼了她的妝容,強裝的狠厲被洗去,剩下的全是貧瘠而無助的心情。
顧拾沒有說話,沒有動。他沉默地看著她哭。
石蘭哭著哭著,忽然覺出了不對。
她慘白著臉低下頭,便見到阿寄的衣袖底下,露出來一點鋒利的刃尖,正抵在她的腹部。
那一點冰涼的尖銳的觸感,險險就要劃破她的衣衫,直刺入她——
“啊——!”石蘭尖叫一聲,避之不及地將阿寄推了出去!阿寄踉蹌一下,立刻被搶上來的顧拾接入懷中,又聞比之前更清晰、更響亮的鐵靴聲響,這宅中的遊廊、中庭、影壁前後,處處都站滿了勁裝佩劍的兵士!
那五個羽林衛也自慌了,轉身就去推門,又不管不顧地拔劍斫門,門扇的縫隙中卻突然刺出一把刀來!
門外也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們都呆滯地停住了動作。
石蘭的身子已經滑下了門扉,不知是因驚嚇還是悲傷,她連哭泣聲都發不出了。
***
阿寄抬起頭,看見屋簷上也伏著執弓的兵士。沉沉夜色之下,彷彿沉默的烏鴉。
她握著匕首的手在輕微地發顫,被顧拾握住了,慢慢地將那把匕首插回鞘中。這是三天前他送給她的東西。
他曾用這把匕首殺了孟渭。
三天前送她匕首時,他只是說:“留作日後防身之用。”卻不料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就好像他一早便知會有今日。
顧拾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側頭對她輕輕地一笑,低聲道:“你做得很好。”反手握緊了她的手,攬著她回身往院中走去。
“殿下!”眼見得顧拾漸行漸遠,石蘭淒厲地叫出了聲,“殿下,您便一點也不顧——”
顧拾朝身後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