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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覺得這荷花池是如此之廣袤、如此之渺遠。
密密匝匝的荷花阻住了她的視線,她沒有看見鮮血、繩索和劍光,只見鍾嶙拔劍,而後顧拾便跌下了水池——
懷中的孩子哭得更緊了,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但聽得鍾嶙在那邊嘶喊,身邊的幾個兵士都應聲跳下水去。
“將軍!將軍——!”突然間,通往宮外的徑路上又奔來一人,滿身是血,跌跌撞撞,“將軍,柳岑開始攻城了!在東邊,東城門,快要抵擋不住了!”
鍾嶙猛地將長劍往紅漆闌干上一斫,怒聲道:“他還說他沒有勾結柳岑——”
“請將軍立刻派兵馳援!”那兵士身材矮小,滿臉血汙,披掛著的甲冑好像立刻就能將他壓垮,“東城門若被攻破,雒陽城立時無救啊將軍!”
鍾嶙來回踱了幾步,終是狠狠地一跺腳,指揮道:“你們,跟我走!你們剩下的幾個,繼續搜這荷花池!”他的目光落在了阮寄身上,“把孩子留下,女人照原樣送回去!”
鍾嶙怒氣衝衝地離去了,帶走了他的親兵。
那幾個下水的兵士在池中翻找著,荷花梗歪斜搖擺,花瓣落滿水面。餘下兩人轉身對阮寄道:“走了。”說著便上前來推她。
她惶然站起身來,壓低眼眉問那兩人:“請問,陛下他這是……”
那兩人卻恍如未聞:“將孩子交出來。”
阮寄抿著嘴唇抱緊了孩子,那兵士“嘖”了一聲便上前搶奪,阮寄絕不肯讓,背轉身去將身子與他相撞。那兵士險些沒有站穩,後退了幾步,而另一個已搶了上前伸手就去抓那孩子——
卻突見阮寄手底精光一閃,那隻險險觸到她手臂的男人的手腕竟被割出來一道長長的血口!
兵士一聲慘叫,後面那人也注意過來,而阮寄已再起一刀,直直扎進了那斷手兵士的心窩!
那兵士睜大了眼睛仰天倒下,阮寄順勢拔出匕首,鮮血沾滿了她的手,又沿著匕首的血槽汩汩流下。
那死不瞑目的兵士可能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柔柔弱弱的、抱著孩子的女人手裡。
另一個兵士被她嚇住,雙手顫抖地扶上了劍柄,大聲喊:“你——你別過來!來人啊,快來人!”
阮寄並不言語,只有一雙目光沉得可怕。她一步步往前走,那兵士便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鞋履踩到了淤泥,腳底一滑——
仰□□水池倒下!
他拼命地掙扎,身上的甲衣卻太過沉重,拖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墜,他看著那個女人一步步也走進了淤泥裡來,他看著她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這御苑四周的守衛被鍾嶙帶走了一半,餘下一半兵士聽見鬧聲紛紛趕來,卻只看見滿池荷花紅得妖嬈,荷葉之下浮起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鮮血盈滿了這數頃方圓的荷池,微風夏日之下,水波依舊溫柔。
☆、第63章
鮮血; 鮮血; 流不盡的; 流不盡的鮮血……
沒有人可以動我的孩子。沒有人。
你們明明都已經把我的一切都搶走了……我便是死; 也絕不會……
“阿寄!”一聲嘶啞的喊傳來,“阿寄,你冷靜!”
她惶惑地抬起頭; 卻見近岸的水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人,他那熟悉的目光令她幾乎心驚膽戰。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孩子後退一步; 卻又撞到了一人身上。“阿寄姐姐!”卻是那個矮小的傳信兵; 他滿臉焦急地道,“我只能將鍾嶙引開一時半刻; 待他發現我騙了他時,馬上又會回來的!”
騙……騙了他?
“柳岑……沒有攻城。”顧拾一手按住頸上傷口,另一手拄著不知從哪個士兵身上奪來的長劍,手腕間還繞著麻繩。他慢慢地朝她走了過來; 聲音很低,泛著劫後餘生的血沫。
張迎見阮寄滿面惘然; 伸出手道:“將小皇子給我吧,我帶你們出去!”
阮寄卻好像沒有聽見。張迎伸手去碰孩子的襁褓,她卻立刻一把將他推開,嘶聲道:“不要碰我的孩子!”
張迎張口結舌; 無奈地站在當地。
“阿寄。”顧拾又道。
他原來已走到了她的身邊。
溼透的白衣上濺滿了汙泥鮮血,清俊的面容已被髒汙,只有那雙眼睛澄亮如初。
“阿寄; 你看著我。”他扶住她的肩膀,逼她正對著自己的眼睛,“你看著我,你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單憑著我和張迎兩個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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