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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溫柔的波光。她笑了一下; 道:“小十。”
顧拾驀然一震; 不敢置信般看著她,旋即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她已經能說話了; 自己不是一直期待著的嗎?怎還這樣一驚一乍的!
可原來不僅她會忐忑,他也會緊張的啊。
他兩手抓緊了她的手,對著她認真地道:“再叫我一聲。”
她垂下眼,輕聲道:“陛下。”
他笑道:“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叫我小十的; 我特許你了。”
阿寄卻一直沒有笑。
顧拾湊到她身邊坐著,攬住她的肩膀; “怎麼了,不高興?”
阿寄低頭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他也不由得將手覆了上去,好像這樣就能感覺到她肌膚底下的脈動一般。可她抬眼卻道:“茜兒……走了。”
顧拾一怔; “茜兒是誰?”
阿寄將書案上幾份上書拿了過來,攤開在他面前,他一目十行地掃過; 回頭道:“茜兒就是這些宮女之一?”
阿寄點了點頭,“她們……都回家……”
顧拾手指屈起敲了敲桌案,沉吟道:“這時候回家,可不大妙。荊州是柳岑發兵的據點,據說現在人人課役,全民皆兵;對徐、揚二州柳岑就沒那麼仁慈了,那都是一路洗劫過去……”
阿寄低低地笑了笑,“小十。”
他側首看她,還溫柔地在她耳畔蹭了蹭,慵懶地“嗯”了一聲。
“你日後……有何打算?”
“日後?”
阿寄默默地凝視著他,“你要……當皇帝,卻……這樣待……百姓……”
他的表情僵住。
半晌之後,他乾笑一聲,“繞這麼大圈子,原來仍舊是這件事。我當皇帝如何,不當又如何?誰還給過我選擇嗎?”
阿寄道:“你不要這樣……置氣。”
顧拾平靜了一下,解釋道:“鍾嶙和柳岑的目的,都無非是要逼我……鍾嶙出身寒門,卻把家族看得比什麼都重;而柳岑的野心卻是直接除掉我,這樣他才能——”顧拾忽然頓住了,片刻之後,他冷淡地道,“我便借鍾嶙之手先平定了各方叛亂,再看著他和柳岑拼個兩敗俱傷,這是最快的法子,你知不知道?這是最快的、平定天下的法子……阿寄,你總說百姓會受苦,可你倒想想,還有什麼法子可以讓百姓少受一些苦?”
阿寄抿了抿唇,痛苦地道:“我……我想不出。”
顧拾的目光很靜,語氣卻好似在逼迫她:“退一萬步講,我現在既無兵也無人,放權鍾嶙也不過說得好聽,我難道還真能搶得過他的軍隊?”
“可是小十,”阿寄的容色黯淡下來,“我們還有……孩子。你想一想……孩子!”
顧拾終於鬆開了懷抱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幾步又迴轉身,目光沉沉如夜。
“阿寄,我沒有一刻不是在想著你和孩子——”
他應是還想再說幾句的。可是看著阮寄的眼神,他卻又說不出了。
她不能懂的,她根本懂不了。
百姓苦難深重,難道他不知道嗎?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這樣的景象,難道他願意看到嗎?早在長安城的廢墟之上,他就已經看得夠了!可是他還能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阿寄看著他,很久,搖了搖頭,“小十,你……自私。”
顧拾不怒反笑:“你今日才發現?”
阿寄不再說話了。
顧拾仍是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扔到了地上,轉身便走。
阿寄將那包裹拾起,拆開了,卻是一隻小小的、紅漆皮面的撥浪鼓。
***
數日之後,朝廷收到訊息,柳岑於江陵僭號自稱柱天大將軍,向大靖皇帝寄去了言辭狂妄的國書,號稱要與大靖平分天下。
“我為南帝,爾為北帝,河南以北,非我王土,南郡以南,非爾子民……”
“不必讀了。”顧拾擺了擺手,宣讀那國書的禮官便立刻噤了聲。
顧拾斜倚御座,目光懶懶地掃向階下文武眾臣。本朝雖庶事草創,但鑽營投機的臣僚卻是永遠不缺,聽聞此事,他們各個都將驚慌失措寫在了臉上。
顧拾徑自看向最前列的鐘嶙,“大將軍如何看?”
“這封書悖逆猖狂,有何可看?”鍾嶙抱了抱拳,“末將平叛不力,致使陛下蒙此屈辱,還請陛下準末將戴罪立功!”
顧拾笑了起來,偌大的殿宇,只有他一個人低得��說男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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