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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愣了下神,司徒鄞瞥過去一眼,年事已高的公公一個哆嗦,便忙領命去了。
我雲裡霧裡地問:“要做什麼?”
他不回答,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我,稠密目光似能釀出蜜來。
不多時,陳公公回來了,並身後兩個小太監手捧文房四寶。
司徒鄞抽出袖中折素扇,走筆其上,我只見筆如龍行,也不知在寫些什麼。未已寫就,他吹乾上面的墨跡,含笑遞到我手裡,而後也沒說什麼,帶著宮人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展開扇面,只見上面墨力遒勁,寫道是:
射姑何所訊,神女降都門。
霓羽驚金殿,燕釵飛綠雲。
橫波遣霧聚,曲黛倩人顰。
上言離別久,於子朝共昏。
抬起頭,司徒鄞早已走得遠了。我將那首詩唸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漾開無限漣漪。
回到宮裡,正殿外的“眷璦殿”已經改為“容宸宮”,合宮人齊刷刷跪身參拜,我看著高興,命迢兒分賞。
秋水跪在頭裡,抬眼笑道:“娘娘忘了,一早出門前已經賞過了。”
“賞賜還嫌多麼?我心中高興,再賞一回。”
過了正午,入宮的新嬪來宮中參拜。
滿屋粉白黛綠,麝馥蘭香,一行十二人向我行叩拜大禮。命眾人平身,我介紹湘妃眉如素,新人再拜,而後將備好的賞禮分賜下去。
我在各人臉上逡巡幾圈,和顏問道:“哪位妹妹是中都按察史馮大人的女兒?”
一女盈盈邁前一步,頷首欠身道:“臣妾馮氏,見過皇后娘娘。”
我點點頭,又問:“五都刺史趙丹青大人的族妹明貴人是哪個?”
一個身著青蓮羅裙的女子走出來,聲音脆脆的:“回娘娘,臣妾是刺史之妹趙氏。”
我微笑點頭,向其餘人看了看,對其中穿著藕色衣衫的女子道:“想來這位妹妹便是阮美人了。”
她近前行禮,語音儒軟:“臣妾阮羅煙,見過皇后娘娘。”
如素讚道:“果真傳聞不虛,是個難得的美人呢。”
我心裡也很喜歡。這阮氏不但生得極美,而且只淺施粉黛,並不張揚。
問過內務局給她們安排的住處,我少不得要說幾句場面話:“住進宮中,以後就是姐妹了。後宮相與,和睦最好。你們各自安居,要一心為皇上分憂。”
我說一句,她們應一聲“是”,之後便讓眾人各自散去了。如素隨即也告辭:“忙了這一日,你必定累壞了,好好歇歇吧。”
我抻個懶腰,累,真是累,比我進宮那日都累,於是不與如素客套,遣人送她回去。
至晚間掌燈時分,正要卸妝更衣,司徒鄞卻過來了。
他在朝服外罩了一件檀色裼袍,與我的衣帔竟十分相配。瞥見他手中新扇,我會意暗笑,剛送出一把,又尋了一把,這人還真是扇不離手。
隨口問一句:“怎麼過這兒來了?”
他抖開摺扇,笑得春風意暖,“不然呢?”
我不著痕跡地將視線挪開,雖則見到他心裡無限歡喜,但也不願惹上專寵的名聲。
如今宮中填了新人,更不比從前,我少不得違心道:“今日新小主入宮,母后又有那個意思,你也該到別處……”
“別處?除了你這裡,哪裡還有別處。”他理所當然地攬過我,低道:“你這樣說,是存心要我心急?”說罷惡作劇地呵我癢癢。
髻上步搖玎璫亂響,我躲閃不過,細喘著討饒:“我知道了!好好說話便是。”
司徒鄞乖乖住手,笑問:“送你的扇子,可還喜歡?”
我不由笑:“我很歡心。”
司徒鄞更開心:“我不工詩詞,遊戲之作唐突了你。嗯……趕明兒寫一篇《鳳妝賦》送你,如何?”
我注視他明亮的眼睛,“都好,就是太費心了。”
“我心如此,又怎會費心?”默了一會兒,他的眼神連同語氣都變得認真:“選秀之事,不過是應母后的意思,把人娶進宮來,也無非做個擺設。你入宮那日我冷待了你,今日,不妨就當作你我的大喜之日。”
我百感交集,過往種種浮上心頭,原來之前是我多慮,他待我之心,從不似我想的淺薄。
出神間,司徒鄞撥下帷帳,將我輕輕抱至榻上。
一縱清宵,無邊旎夢。
*
每年一入十月,宮中總有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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