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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妃眼波輕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倒不知妹妹還有郎中的本領,這一屋子的太醫,都不如妹妹幾句話管用。”
我默不作聲。即使有再多不滿,在司徒鄞面前,她也該收斂些。
思緒被餘光裡的身影打斷,司徒鄞走至面前,我不動聲色地退避。
低垂的視線中,那隻雕玉般的手停頓了一下,仍握上我的指尖,溫而有力。“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話可是在質問?
本以為自己涵養功夫不錯,然只這一句,隱忍多日的怒氣便壓不住,我抬眼直視司徒鄞:“臣妾是久居深宮的無事之人,若日後太皇太后再不舒心,皇上只管宣召臣妾。左右臣妾也是——深,宮,寂,寞。”
最後四字咬的格外重,不出意外看到司徒鄞鐵青的臉。
我心下痛快,避開他的眼:“皇上若有什麼疑惑,隨時來審就是!”欲抽回手,卻發覺他鉗得緊。
我擰眉暗下用力,誰知司徒鄞竟被帶得趔趄,身影一晃,面色土白地向後跌去。
“皇上!”應妃尖叫,我下意識地伸手,抓了個空——司徒鄞被幾個太監扶住,一大群人將他團團圍住。
太醫慌忙請脈,我石像般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怎麼會,我只是稍微用力,他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透過人群縫隙,只得見龍袍一角。太醫斟酌道:“是因勞心太過,肝氣不足所致。”
“要緊嗎?”應妃焦急地問。她大概沒有發覺剛剛的異樣,否則此時必定發難了。
“並無大礙,只是須得靜養,再不可奔波操勞。太皇太后這裡自有臣等日夜守候,還請皇上寬心,臣這就開方。”
司徒鄞被人簇擁著回了霖順宮,沒人再注意我。
我攤開手,掌心裡密密麻麻的汗。
回宮好久,我依舊魂不守舍。迢兒再三問怎麼了,我愣愣問她:“迢兒,你是不是說過皇上身體不大好?”
“嗯?”迢兒點著下巴想了一想,“也不是不好,只是自小體虛,聽說是九歲時一場大病落下的病根。那一次人差點救不活,幸虧太后娘娘日夜陪伴,足足折騰了一個月,方漸漸迴轉過來,不過自此皇上的身體也孱弱起來。
“小姐知道,褚國崇文尚武,但凡皇家子弟,修文習武都不能少的,雲親王便是,還有太后的內侄戶部尚書胥大人也是,只有皇上不會武功。”
“是這樣……”既是身子病弱,那晚又怎麼有那樣的好力氣,那樣的好怒氣?
迢兒白我一眼,“小姐,你怎麼什麼事兒都不上心!”
我壓下莫名的情緒,捏捏她近來發胖的臉蛋,“心裡裝太多事兒,人會胖的。”
翌日過太皇太后那邊去,司徒鄞果然沒來,只差陳公公過來請安。陳公公傳話給我:“皇上說一切勞煩娘娘了。”
我應下,猶豫一刻,問他司徒鄞身體如何。
不知是否看錯,陳公公嘴角似有一絲微笑,答言:“並無大礙,請娘娘放心。”
如此半月有餘,太皇太后已能靠坐起來,氣血仍是虛弱,面上卻已有生氣。
皇上那邊仍是陳公公每日問安,見我若有所思,太皇太后問:“可是在想我的孫兒?才幾日不見,便如隔三秋了?”
我嗔笑:“皇祖母一有精神就拿我開玩笑,午後的藥再別想讓我喝掉一半。”
太皇太后把嘴一撇,“那可不行,這藥苦得很,太醫院那幫混賬東西,儘想著怎麼折騰我這把老骨頭,都來害我!”
我無奈苦笑,有時候老人真如孩子,不講道理的難哄。
因著太皇太后與皇上身子不適,除夕不過含混過去。及至正月十五,太皇太后病已大好,太后在淑熙宮宴請合宮妃嬪,補個元宵賞燈的熱鬧。
到了薄暮掌燈時,我卻開始腦仁發疼,宴上不可避免遇到司徒鄞,更要同桌共食,實在是不想過去。
“太后點了名,說娘娘照料太皇太后有功,要親自犒賞,想來沒法躲。”
秋水說完,對著床榻發愁。各色纖羅豔錦鋪滿床榻,挑人眼花。
“別忙了,小姐不會去的。”
迢兒在旁邊無所事事地瞎溜達,語氣玩世不恭:“皇上到哪裡,小姐就不能去哪裡,隨便找個藉口就好了,就說……嗯,生病,或者來葵水了不方便,乾脆說中午吃撐了,反正都會被拆穿的嘛,到時候太后不滿,皇上不滿,隨便落個藐君之名,再順便滿門抄個斬什麼的。”
我從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