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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再度有些看不懂這顏墨白了,卻也有些突然瞭解這顏墨白了。
往昔只覺他腹黑圓滑,而今才覺他,森冷無情,連對自己都極是無情。
此際,無聲無息的氣氛裡,屋外的青桐等人似是終於回神過來,驀地張嘴哇的大哭。
悽聲悲涼,斷續延綿,哀泣不絕。
鳳瑤這才回神,思緒蜿蜒,眉頭緊皺,另一隻手中調製好的金瘡藥,也稍稍隨著指尖顫了顫。
僅是片刻,她便將金瘡藥往一旁而放,隨即稍稍為顏墨白蓋好錦被,而後轉身出屋,滿面冷冽的朝青桐一望,“鬼狐狼嚎有何用!你家主子本還未斷氣,倒要被你們哭得斷氣了。”
大抵是心底沉重,略生壓抑,是以,這脫口的話也略顯燥然與威儀。
青桐幾人頓時一怔,紛紛止了哭聲,滿眼紅腫且戰戰兢兢的朝鳳瑤望來。
鳳瑤掃他們一眼,低沉而道:“速去備清水,銀針,再備一些針線與烈酒!”
青桐幾人更是一怔。
鳳瑤眸色一沉,嗓音越發冷冽,“速去!”
這話一落,青桐身後的幾名小廝才急忙轉身小跑。
獨獨青桐一人立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抽噎著,眼見鳳瑤不再理會於他,正要轉身入屋,青桐開始悲道:“長公主,我家主子,當真,當真性命不保嗎?可我家主子那樣好的人,老天對我家主子怎能如此……”
依舊是抽噎悲涼的話,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悲慟與絕望。
鳳瑤眉頭越發一蹙,足下稍停,陰沉出聲,“你家主子,雖脈搏微弱,但並非全然無救。你與其立在這裡悲慟,還不如去催催那些小廝,速將本宮要要的東西送來,若是晚了,你家主子便當真無救了。”
這話一落,青桐一驚,再不敢耽擱,當即轉身而跑。
他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後,鳳瑤才轉眸過來,卻已是不見青桐身影。
按捺心神的回得顏墨白的屋子後,鳳瑤在軟榻就坐。
則是不久,青桐已與小廝們將銀針與烈酒之物全數送了過來。
鳳瑤起身接過,便責令青桐等人出屋,待徹底合上屋門後,才緩緩轉身過來,朝顏墨白的榻旁靠近。
此際的顏墨白,依舊滿面慘白,毫無血色,整個人一動不動,無聲無息,著實狼狽卑微得緊。
鳳瑤瞳孔微微一縮,指尖微動,再度掀開了他的被褥。
他那被褥下的身子,依舊鮮血滿覆,傷口猙獰,縱是先前便已看過,但如今再度目睹,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仍是讓她心底止不住的顫了一下。
待將兩手洗淨後,鳳瑤皺著眉,指尖也稍稍拈起了銀針,而後一點一點的開始在顏墨白的心口以及傷口之處施針。
往日隨著國師在道行山上修行,閒暇之際,雖研究過毒術醫術,但對這銀針之術,並非太過精通。
只奈何,而今青州地遠,無御醫可調,加之顏墨白傷情不容耽擱,是以,她也只能硬行而上,總得試試才是。
因著自己心底都略微無底,是以此番施針,鳳瑤極是小心,心口也略微發緊,指尖下每下一針,都得仔細研究與揣度,待得極有把握了,才會緩緩下針。
如此一來一往,鳳瑤面色也越發的沉重開來。
許久後,待屋外遠處隱約傳來三更的打更聲時,鳳瑤才將對顏墨白全數施針完畢,待得滿頭大汗的再度伸手去探顏墨白的脈搏時,才覺大抵是銀針封閉或是刺激血脈起了效果,這顏墨白身上的傷口不僅不再溢位細血,便是連顏墨白的脈搏,都比之前強勁了幾許。
瞬時,鳳瑤緊蹙的眉頭也終於是稍稍鬆懈了下來,心口深處,也逐漸漫出了幾許釋然。
待指尖離開他的脈搏後,鳳瑤開始尋了一截布條就著清水為顏墨白細緻的擦拭傷口。
待得一切完畢後,她未做任何休息,開始拿著針線為顏墨白縫製那些猙獰模糊的傷口。
夜色沉寂,屋內,也一片寂寂。
只是即便如此,鳳瑤偶爾回神之間,也能聽到屋外急促走動的腳步聲,更也能聽到青桐那強行憋著但又憋不住的低聲啜泣。
燭火,也搖曳昏暗,氣氛幽謐,壓抑得有些令人頭皮發麻。
又或許是昨夜因熬製斷腸散的解藥而一夜無眠,今日又上山出力,甚至還為顏墨白細緻施針,是以,身子骨也略微有些吃不消了。
待得終於為顏墨白全數縫製完傷口後,鳳瑤已目光略顯模糊,渾身也變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