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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立即言話,僅是片刻,他便略微自然的挪開了目光,勾唇一笑,只道:“刮骨療傷之事,微臣以前便自行做過,是以,疼痛雖劇烈,也不過剎那罷了,尚可忍受。長公主也無需估計微臣是否疼痛,只管動手便是,畢竟,能得長公主親自屈尊降貴的為微臣療傷,無論如何,都是微臣佔了好處,總不能因為疼痛,便讓長公主束手無腳才是。”
他嗓音依舊溫潤,無波無瀾之中,透著幾許極是詭異的平靜,似是鳳瑤當前,他竟當真不懼一般,整個人也閒雅得當,從容自若。
鳳瑤仔細的將他打量了幾眼,心底倒是略生佩服。
先不論這顏墨白品性如何,就憑這股臨危不懼的淡定姿態,也足以讓人另眼相待。再者,這廝似是的確不怕疼呢,甚至對他自己也極為狠烈呢,當日為了讓她救他,他甚至不惜活生生的承受她一掌,不得不說,這顏墨白有時候為了達到目的,也是森冷無情至極,連自己的性命都可豁出去,是以,這般猙獰強勁的人物,又豈會真正怕痛?
心思至此,一時,心底逐漸漫出了幾許無趣。
此番故意說要為這顏墨白看傷,也不過是因他方才之話而心有不悅,是以便想變相的對付他罷了,但如今看的他這般傷勢,倒也覺老天都在替她懲罰這顏墨白了,且看這滿是紅腫的雙腿,無需把脈,便知若不再行剝肉清膿的話,他這雙腿,許是也要廢了。
思緒翻騰,面色,也逐漸複雜開來。
正待鳳瑤兀自沉默之際,顏墨白突然再度平和出聲,“長公主直接動手便是,無需顧及微臣。又或者,微臣傷勢猙獰,難入長公主的眼,微臣也可放下錦袍遮蓋,免得汙了長公主的眼。”
他這話極是雲淡風輕,彷彿從不曾將腿腳的傷痛放於眼底似的。
鳳瑤回神過來,清冷的目光朝他掃了掃,眼見他那滿不在乎且清清淡淡的笑容,一時倒也覺得,這顏墨白雖對他自己極狠,但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
傷口都已如此嚴重,卻還故作淡定,也不知該說這顏墨白太過無情,還是太過悲涼了。
心思至此,鳳瑤目光也起伏了幾許,待見顏墨白仍是笑得溫潤如風,她瞳孔微縮,淡漠而道:“攝政王面上的笑,倒是虛浮表面,難堪了些。”
她說得略微直白。
這話一落,便不再觀他,僅是緩緩從袖中掏出匕首,而後將匕首的刀尖放在燭臺的火苗上灼燒。
顏墨白微微一怔,卻也僅是片刻,便平和而道:“笑容本是由面容來表露,微臣的笑容浮於表面,也是自然。”
鳳瑤淡道:“攝政王要圓滑解釋,隨意便是。只不過,若一個人連對自己的疼痛與傷病都強行壓制甚至不表露分毫的人,你與本宮相比,又好得到哪兒去?本宮是為國為民的操勞,防奸臣,防小人,是以不得不讓自己勞損,而攝政王你呢?有病不宣,有傷不言,想必,攝政王每次大搖大擺的說你病了,許是假話,若你哪日面色蒼白,卻言道自己並無大礙,興許才是真的身子不適了。”
這話一落,鄙夷的冷哼一聲,隨即稍稍將匕首從刀尖上拿回,晾了片刻,而後便略微乾脆的劃破了顏墨白皮肉上的膿腫。
顏墨白腿腳抑制不住的僵了一下,並未言話。
鳳瑤瞳孔微縮,開始為顏墨白的傷口擠壓淤膿。
周遭一片寂寂,無聲無息,立在一旁的青桐,也早已是看得臉色發白。
顏墨白滿面平寂,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坐著,深邃無底的瞳孔內,也早已斂卻了笑意,僅是極為深邃的將鳳瑤望著。
整個過程,鳳瑤一直精神集中,擠膿的手法也極為乾脆幹練,待得許久後,她才將淤膿擠完,而後才稍稍鬆了口氣,一點一點的開始拔除他傷口周圍的銀針。
沉寂無波的氣氛,壓抑得略微令人頭皮發麻。
半晌,顏墨白凝在鳳瑤面上的目光也略微鬆動開來,而後極為難得的低沉道:“多謝長公主。”
鳳瑤眼角一挑,抬眸朝他望來,冷笑一聲,“本宮僅是心軟罷了,見不得可憐之人。倘若攝政王當真感激本宮的話,便一心為國,如此,本宮也能釋然與安心,不至於讓自己後悔救了個大奸大惡的佞臣。”
顏墨白麵色並無太大變化,卻是並未立即言話,僅是稍稍將視線從鳳瑤面上挪開,只道:“人情世故在微臣眼裡,早已變得一文不值。亦如俗世冷漠,人心,便也變得冷漠。但這幾日,無論如何,長公主對微臣,倒是用心了。”
用心?
鳳瑤將拔除的銀針全數放在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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