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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一落,鳳瑤已是踏步出了惠妃寢殿。
身後,依舊有腳步聲跟來,不用多想,也知是柳襄的。
鳳瑤滿目陰沉,思緒複雜,本也以為惠妃之事便可暫且壓下,待得幼帝長大了,懂事之際,才好生與他提及宮中的形勢與朝中的政事,不料待剛下完惠妃寢殿外的階梯,還未全然走出殿外那道硃紅的圍牆,卻不料剎那之間,那道壯然的院門外,陡然湧入一眾急跑的人。
而待鳳瑤定睛一觀,則見那跑在最前的人,滿身黑紫,小臉上的五官都快皺到了一起,且雙目紅腫,滿臉淚意。
赫然,是幼帝無疑。
瞬時,鳳瑤瞳孔一縮,足下的步子也下意識的停住。
幼帝跑得極快,小小的身子幾番都快跌倒,驚得他身後焦急跟隨的許嬤嬤都快將陡跳的心嚇出來。
待得他跑至鳳瑤面前時,他突然抬眸朝鳳瑤掃了一眼,剎那,鳳瑤只見他那雙紅腫帶淚的瞳孔內,溢滿了驚恐與憤怒。
是的,憤怒,依舊是憤怒。
鳳瑤神色一變,正要對他言話,不料他僅是朝她掃了一眼,便一言不發的繼續朝前。
瞬時,到嘴的話,徹底噎在了喉嚨。
卻也正這時,身後的柳襄當即攔住了幼帝,幼帝癲狂暴怒,不住的抬手抬腳踢打柳襄,嘴裡怒道:“你讓開,讓開。”
“皇上您且冷靜冷靜,長公主有話與您說。”
柳襄的嗓音微緊,但卻並非太過的緊張與驚恐。
幼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癲狂嘶聲而罵,“你放肆!你不過是阿姐的男寵,何來竟敢攔朕的去路!你放肆!朕要斬了你,斬了你!”
吵鬧的嗓音,癲狂四溢。
待得幼帝尾音一落,許嬤嬤等人也開始加入了勸慰,“皇上,方才那張紙條,定是有心之人丟入寢殿的,皇上莫要信那紙條上的話,長公主歷來善良寬懷,何能如那紙條上說的一般對惠妃不利,皇上,你先莫要著急,長公主就在這裡,您問問長公主惠妃究竟如何便行了,皇上……”
許嬤嬤後話未落,幼帝再度癲狂道:“惠妃寢殿就在這裡,朕進去親眼看就成了!許嬤嬤,你將這男寵給朕拉開!拉開!”
這話一落,踢打柳襄越發的用力。
柳襄此際倒也嬌氣,不住的悶哼。
許嬤嬤焦急無奈,與一眾宮奴又不敢太過拉扯幼帝,只得在旁急得團團轉,繼續堅持著出聲勸慰。
紛繁吵雜的嗓音入耳,鳳瑤內心涼薄之意狂湧,待兀自合了合眸,強自鎮定後,她才逐漸回頭過來,便見幼帝與柳襄二人扭纏在一起,而許嬤嬤與一眾宮奴,則是滿面焦急無奈。
意料之中的畫面,不曾在心底引出半許詫異,只是見得自家幼弟如此癲狂惱怒,心底深處,終歸是嘈雜橫湧,失望滿懷。
鳳瑤再度開始強行按捺了心緒一番,才低沉無波的道:“柳襄,放開皇上。”
柳襄被幼弟踢打得眉頭緊蹙,待得乍然聞得鳳瑤這話後,他似是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而後下意識的鬆了手。
僅是剎那,幼弟便得了這空擋當即繞過柳襄急跑往前,那踉蹌細瘦的身影,滿身焦急,竟也不曾朝鳳瑤望來一眼。
“皇上,您慢點。”許嬤嬤與一眾宮奴當即小跑追了上去,待得一眾人全數入得惠妃寢殿後,遙遙之間,鳳瑤只聞一道撕心裂肺的稚嫩哭喊後,而後,便是許嬤嬤等人驚慌失措的嗓音,“皇上,皇上。”
鳳瑤僵在原地,神色起伏,心底深處,早已是各種情緒堆積,凌亂纏繞得猶如漿糊一般。
片刻,當即有宮奴從惠妃寢殿小跑而出,急促的跪在了鳳瑤面前,顫著嗓子道:“長公主,皇上悲痛過度,暈了過去。”
仍舊是意料之中的話。
鳳瑤並無太大反應,僅是目光極其幽遠的朝那惠妃寢殿掃了掃,而後便回頭過來,極是淡漠森冷的道:“將皇上送回寢殿,再讓御醫好生守著,若皇上出了任何差池,本宮,唯爾等與御醫是問。”
這話一落,不再言話,甚至也不曾擔憂著急的轉身過去探望幼帝,只覺,心底複雜惆悵,悲涼莫名,難以派遣半許。
信你的人,不用你多做解釋,便會信你;而不信你的人,任由你說破嘴皮,都不見得會有半分效果,是以,如今的她,縱是聲名猶如夜叉,也不曾對外解釋半許,只因滿心的淡薄,並未在意,是以便也隨之任之了。
只奈何,而今面對的是自家幼弟,是以,先前自己一直秉持著的那句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