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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述想要起身,無奈渾身乏力,掙了數次,非但效果全無,反而粗粗喘息起來。姜述無奈自嘲地笑了笑,心道這幅軀體如此虛弱,想必已是纏綿病榻多日。
周氏聞訊急趨進房,見姜述眼神清明,神智顯然已經恢復正常,不由放下心來。近日整天提心吊膽,寢食不安,見姜述轉危為安,壓在心頭的千斤巨石頓去,上前抱著姜述,泣道:“述兒,母親只有你這根獨苗,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母親該如何活下去?……”
姜述繼承的另一段記憶,如同開啟一道閥門,很短時間之內,兩段記憶已經逐漸重合,對美婦自然而然生出濃郁的溫馨親情。姜述軀體雖是少年,心智卻已成熟,很快適應了這份關愛,對新母親的排斥感逐漸消失,不由自主環臂抱著周氏,輕聲安慰道:“母親勿要悲傷,述兒已是大好了。”
周氏聽聞姜述言語,更加確認其心智已經恢復,喜極而泣,還未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小心扶姜述半躺在綿被上,吩咐小婢道:“穗兒,快去盛碗補粥。”
周氏關注地望著姜述,雙手撫摸著姜述瘦弱的臉龐,滿含慈愛疼惜之色。有著兩世記憶的姜述有些不太適應,眼前美婦與前世妻子年紀相仿,生得又是端莊美麗,如此相擁互視,忽然勾起不應有的念頭。此世記憶里美婦是姜述又敬又怕的母親,方才念頭與此世記憶嚴重衝突,非份之想與母子親情猛烈碰撞,最終母子親情大佔上風,非份之想瞬間無影無蹤,有假包換的舔犢之情更加強烈,方才生出的念頭讓姜述倍感羞愧。
姜述年僅九歲,經歷十分簡單,除了臨淄城內及家族的簡單情況,其餘資訊幾乎一無所有,根本不能提供有價值的參考。姜述與身邊小婢閒聊,試圖獲取有用的資訊,怎奈這些小婢若非家生女,便是貧苦人家女兒,整日在內宅伺候,對於外界同樣知之甚少,聊了半天幾乎一無所獲。
姜述失望之餘,讓小婢都到外室伺候,靜心發掘此世記憶。此世記憶資訊有限,卻能解決幾個關鍵問題。首先是語言障礙,古時語言與後世語言相差甚大,語言相對簡單,詞彙量少,口語化不重,發音與現代普通話多有不同之處。若非擁有這份語言記憶,即使穿越大叔已至不惑之年,經歷過不少風雨,足跡踏遍世界各地,可謂見多識廣,語言這關也要適應許多時日。其次是文字障礙,姜述四歲在族學啟蒙,有母親親自督促,又頗有志向,整日埋頭苦讀,小小年紀頗有功底,免了姜述學習繁體字的煩惱。
第一卷姜述篇第3章避禍設想上
姜述數日沉思,融合兩段記憶,忽然觸起奪舍之前模糊的記憶,喚紅衣小婢穗兒進房,問道:“我臥病之時,可有異事發生?”
穗兒搖頭道:“沒有呀……”停頓一下,又道:“除了卜醫師,只有一位道長來過。”
“噢?道長何人?道觀何處?來此何為?”姜述追問道。
穗兒年紀比姜述大兩歲,伶俐可愛,費勁想了一會,道:“聽說是南……華真人的弟子,叫左……”說到這裡,實在想不起道長名字,皺著彎彎細眉苦思冥想。
“左慈?”姜述也從記憶裡搜尋,在前世記憶裡記起一個名字。
“對,正是左慈。”姜述話音剛落,穗兒立時介面說道,心情雀躍之間,根本沒有細想公子本不該知曉這個名字,接著說道:“道長為公子燒符祝禱,不久之後公子便甦醒過來。”
道教後世信徒無數,但是道行式微,姜述前世認識一位嶗山上清宮道長,頗有些神秘道行,以現代科學根本無法解釋。想到這裡,姜述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當下又問道:“燒符祝禱?道長何時離去?”
穗兒語氣肯定,很認真地說道:“五日前,公子初次醒來之時。”又思索一會,道:“道長與夫人交談過……還留下一封書信和一個包裹。”
姜述急欲驗證自己的猜測,迫不及待地問道:“所言何語?書信包裹放在何處?”
穗兒搖頭道:“道長囑咐夫人時,我等下人離得甚遠,聽不清楚。小婢畏懼夫人,也不敢問,公子想知詳情,還是親自去問夫人為好。”
漢時重孝重禮,兒女早晚要給父母問安。經過數日恢復,姜述已能起身,壓抑不住好奇之心,一早起來去給周氏問安,順便詢問左慈一事。從臥室出來,穿過一道花廊,花廊兩旁種著葫蘆,新抽的新芽生機盎然。朝陽從花廊東側的菱形視窗射入,甚是炫目耀眼,久病體弱的姜述感覺到一絲暖意,深吸一口清涼的新鮮空氣,心間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心道年代雖然不同,生活其實一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