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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禁後怕起來——上次吵架的緣由,與這次大同小異,也是他這般罵我,我氣不過,對他一番譏諷,他足足一天未曾理我,鬧到後面,還是我在雨中站了好幾個時辰,才換得與他和好。這次要再這樣鬧一通,我可受不住!轉念一想,又道:好笑,我不去和好,難道他會忍著不來找我麼!上次也實在是我太傻了,白淋了那一會雨,倒叫那個搖蕙把我好好戲弄了一番!有了上次教訓,這樣的蠢事,我是決不會再做了!卻又想道:可如今太傅餘毒未清,身子尚未見好,我那一番話,也確實刻薄,一定把他氣得不輕,我明知他身子不好,還這樣氣他,我也有不對之處,何妨現在回去看他一眼,囑咐他,不必將我那些話放在心上,先將身子養好呢!這樣想著,就要回轉身子,復又去找他。不防從一旁忽然躥出一道人影,倒將宋卿鸞嚇了一跳,她按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等看清來人後,方才鬆了一口氣:“雪影,你事先沒有一點動靜,就這樣突然冒出來,可怪嚇人的!”
雪影笑道:“既然出來了,難道還要再回去麼?是他氣你在先,你吵開了,也算稍有解氣,如今再回去,豈非很沒有面子?要我說,聖上如今,未免太慣著他了,從前他可是跟塊狗皮膏藥似得,只管粘著你,怎樣都趕不走,現在倒要你低聲下氣,去向他求原諒了麼?聖上對他,要再這麼縱容下去,只怕他以後,愈發蹬鼻子上臉。”
宋卿鸞蹙眉道:“你怎樣偷聽我和他講話?我不是教你先回去麼?你說我縱容他——你倒有臉這樣說,只怕上天入地,也再不找出第二人,比你讓我更縱容的了。”
雪影笑著一歪頭,輕聳肩膀道:“倒也是。”轉而又垂頭嘆氣道:“不過,這又有甚麼用呢?你對於他和我,究竟是兩種心思,我倒寧願你像待他一樣待我。”
宋卿鸞道:“我待他和待你,有甚麼不同麼?你在我心中,分量不會比他低。”
雪影苦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在這一方面,是永遠開不了竅,我也不必和你再費唇舌。”牽過她的手道:“好了,走罷,師哥說有十分要緊的事要告訴你呢,這會怕是等急了。”
其時黃昏將盡,外面的天色已近全暗。
屋內卻並未點燈,門窗亦早已關得嚴實,整個好似將黑暗團團籠在一處,不見一絲光亮,悶沉沉地瀰漫開一股陰森之氣。
宋卿鸞就隱在這片黑暗中,自屋內光線昏暗之時慢慢熬至如今,只坐在那椅子上,自始至終,未曾開口說過一句。
這般近乎沉重的漆黑/逼的人煩躁起來,雪影短促地吐出一口氣,饒是他目力過人,能暗中視物,此時也不過堪堪描摹出她的輪廓,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問詢道:“聖上?”一面走上前去,繞過書桌來到她身旁,摸索著點燃桌上的油燈。又蹲下身來握住她雙手,藉著燈光,抬頭打量她的神情。
那燈許久未剪,燈光並不十分亮,沉沉地有些發暗。雪影見宋卿鸞低垂著眉眼,那兩排纖長睫毛,不但十分濃密,而且根根分明,加之尾稍微微上翹,更顯好看。被燈光一照,便在她下眼瞼,投射出兩片扇形陰影。
雪影單這樣呆呆望著,忽然瞧見她睫毛輕輕一顫,便即回過神來,見她抬頭向風影望去,還未出聲,兩片嘴唇,倒開始上下顫抖,許久方才吐字道:“風影,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這甫一開口,聲音竟十分乾澀。
第49章 嫌隙既生
她這樣說著; 一面將雪影按在她手背上的一雙手反手握住。雪影微微皺眉,感受到她手中力道愈來愈大,不覺吃痛; 抬頭望她一眼,見她神思全然不在他身上; 只得輕嘆口氣; 暗自忍耐; 任由她這般將他十個手指握得咯吱作響。耳旁聽他師哥回道:“屬下自是不敢有一絲欺瞞,是段太傅昔年副將親口所說——他先時不肯多說一字; 是屬下拿了他妻兒性命做脅迫,諒他也不敢欺瞞,拿至親性命開玩笑。”
宋卿鸞深換一口氣,竟吃吃笑道:“好; 好極了……”
風影見狀皺眉; 下跪抱拳道:“聖上; 即便那副官所說是真,段太傅當年確實罔顧皇后懿旨; 執意兵分兩路,未曾全力營救三皇子,那也是因為他擔心聖上安危; 不忍延時營救,這才……還請聖上念他痴心一片,不再追究此事。”
“誒,師哥此言差矣……”雪影緩緩道:“我知道師哥向來仁厚; 可也不能次次都拿善心來揣度別人,永遠都毫無戒備。譬如這次,你若揣度錯了,那到頭來上當受騙的還不是聖上?豈不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段堯歡跟你非親非故,你倒捨得為了他害聖上受苦?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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