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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聞言,不免感到有些意外,卻又覺得意料之中,心中妒火,倒又蹭蹭躥上幾分,深吸一口氣道:“聖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聖上下不了手,屬下……”
“小師弟!”風影打斷他道:“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你怎可……”
“我怎麼了?”雪影嗤笑一聲,看向風影道:“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況且如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師哥還想怎麼個水落石出法?難道在師哥的眼裡,這聖上安危,社稷安穩,倒還不及段太傅的性命重要?”忽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玩味笑道:“我說怎麼師哥今夜處處維護段太傅,該不是瞧他長得好看,喜歡上他了罷?嗯?”
“小師弟你……我……”
“好了,都別吵了!”宋卿鸞伸手捏住眉心,說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
“聖上……”雪影仍是勸她道:“聖上這樣優柔寡斷,難道是忘了昔年三皇子死時的慘狀?”
“我怎麼會忘?”宋卿鸞憶起往事,只覺心如刀絞,不由攥緊雙拳,許久才道:“我只是,還沒想好該用何種方式處置他。”
雪影眼睛一亮,笑道:“這還不簡單?諸多酷刑中隨便挑一樣就是了……嗯,聖上若是都看厭了,屬下倒也有些新鮮法子……不過依我看,倒不如就隨齊王那樣來個挫骨揚灰,乾乾淨淨,什麼都不剩,免得日後留下甚麼,反而擾亂心神。”
“你敢!”宋卿鸞猛地拍案而起,看著他道:“雪影,你一向都是這樣任性妄為!早年就不計後果胡亂殺人,我至今都不明白那些紈絝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非殺了他們洩憤。當年事發,是我下跪苦苦哀求父皇,替你將此事遮掩過去,你倒好,反而變本加厲,一連又殺了幾個,可我自始至終,都沒忍心讓父皇責罰你,但我記得,我當時警告過你,絕不能動段堯歡一根頭髮。想不到這才過了沒幾年,你就把我的話忘得乾乾淨淨了?”逼近一步道:“那我今天就再說一遍,不管段堯歡他做了什麼,總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都不許動他!如若不然,雪影,你可別怪我不念舊情,用你那些所謂的新鮮法子,依法炮製你。”
雪影一怔,嘴唇微動,卻並未出聲。等回過神來,已換上一副溫順乖巧的神情:“自然聖上說什麼便是什麼,我又哪裡敢違抗?方才是我失言了,還望聖上勿怪。”
宋卿鸞嘆了口氣,語氣已放軟許多,看著他道:“好了,你若肯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那樣對你。”又道:“你先出去罷,我和你師哥還有話要講。”
雪影瞥了風影一眼,垂首應了句“是”,轉身退下了。
地上的那盞油燈,先時還殘存著些許火光,被雪影開閉房門時,帶出的那陣風一晃,終於經受不住,“嘶”地一聲滅了。
屋內於是又陷入死寂一般的漆黑。
宋卿鸞靜默許久,望著黑暗中虛無的一點,沉沉開口道:“風影,不瞞你說,我根本下不了手。”
“聖上……”
“雪影方才講的那些話,其實一早就有人跟我說過,那些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只是……”宋卿鸞閉了眼,嘆氣道:“可事已至此,我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總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風影沉吟片刻道:“那聖上的意思是……”
“我不能讓他離開我,我要他像從前一樣待我,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坐以待斃。”緩緩睜開眼道:“他當年為了一己私慾,假借救我之名分散兵力,間接害死三哥。既然是借我之名,那麼,就讓我來替他承擔這份罪責。我願折損陽壽代他償過,來日死後,也定當親自向三哥請罪。”微微眯起眼眸:“但是宋家的江山,無論如何,也只能姓宋。”
“聖上你……你何至於此……”風影嘆口氣道:“聖上心中,是已經認定段太傅圖謀不軌了,那按聖上的意思,既不能除掉段太傅,又不放心他在朝中的勢力,那唯一的對策,就是找一個人同他分庭抗禮,相互制衡。”
宋卿鸞蹙眉:“找一個人?”
風影點頭道:“對,這個人一定要能壓制住他,最好是聖上的親信。”又皺眉道:“可聖上的親信大多與他交好,再說能與他抗衡的……朝中怕是找不出這樣的人選。”
“不,有這樣一個人,手段謀略都不輸於他。”宋卿鸞冷哼一聲道:“只要我加以提攜,他必能與之抗衡。”
宋卿鸞回宮時,正是酉時將近,戌時交替時分。
迴廊下燈火通明,照得猶如白晝一般,雪影眼見宋卿鸞上了馬車,忽然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