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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就麻木——這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只有一直活在煎熬之中; 以此來償還她的罪過。
直到如今段堯歡死了; 她終於真正地絕望了; 絕望到對一切事物都感到麻木,她想大約現在唯有一件事能令她提起興趣; 那就是出來一個害死段堯歡的真兇,那麼她就可以將其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總之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令兇手感到痛苦,越痛苦越好,最好能讓他感同身受,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可大概是不會有這麼一個兇手了——或許有; 那就是她自己,是她間接害死了段堯歡,可是她不能死。若是四年前,她還是那個清清白白的鸞鳳公主,她早隨他一起去了,可是現在不能,她怕她死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因為她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註定了她死後是要下地獄的,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而段堯歡,那樣冰清玉潔、挑不出一絲錯處的人,又怎麼會跟她淪落到一起。她想,段堯歡千好萬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愛錯了人。
其實活著一樣也不能夠。可是人若是絕望到了極點,往往會生出一些荒唐的希冀,譬如她那時希望段堯歡不是兇手,現在則希望段堯歡能夠活過來,前面一個如今倒是實現了,可後面一個,何時才能成真呢?宋卿鸞閉了眼,想著段堯歡要是能夠活過來該有多好,又或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他該有多好。
再睜開眼時,驚覺淚水已經淌了滿臉,耳邊卻傳來搖蕙癲狂的笑聲:“你少在這兒給我惺惺作態!你要是真捨不得王爺,那就下去陪他啊!怎麼,不敢麼,你自以為對他一往情深,其實你對他的情意,根本不及他對你的十分之一!”又咬牙切齒道:“我真恨不得親手殺了你,讓你去給王爺陪葬!”
宋卿鸞抬手慢慢拭乾淚水,望著搖蕙冷笑一聲道:“你想殺了我?呵,我還想殺了你呢,你這幾個月以來一直陪伴在太傅身側,怎麼會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居然……居然讓他尋得機會自盡!我不殺你,實在難以洩我的心頭之恨。”見她面目猙獰宛如惡鬼,不由問道:“怎麼,你就這麼恨我?”
搖蕙聞言哈哈笑道:“恨你?我費盡心機求而不得的東西,你卻得到得不費吹灰之力,偏偏你得到了還不懂得珍惜,你說,我怎麼能夠不恨你?”說著情緒越發激動起來:“憑什麼!我與王爺自小青梅竹馬,連老王爺都曾說過日後要將我許配給他,我們倆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呢,你算什麼,不過是兒時的一句戲言,難道就值得他賠上自己的一生?!宋卿鸞,是你害死了王爺!他若沒有遇上你,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宋卿鸞一怔:“你……你知道我……”轉而又蹙眉道:“兒時……什麼兒時?”
搖蕙仍是大笑道:“我早說過了,你這種人,根本沒有心,又怎麼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忽然止住了笑聲,看著宋卿鸞,一字一句發出惡毒的詛咒:“所以,你這種人,活該孤家寡人,為仇所困;活該永失所愛,後悔終生;活該惡疾纏身,不得好死!”
饒是風影一向冷靜自持,此時也不由得勃然大怒,抬手便給了搖蕙一巴掌,直將她打落在地:“好個賤婢!心腸居然如此歹毒!”那搖蕙嘴角已然滲出鮮血,臉上更是被打得通紅一片,卻彷彿根本不覺地痛,仍是半痴半癲地笑著,忽然迅速起身,趁眾人不備一頭撞上殿內的柱子,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搖蕙的身子慢慢地滑到在地,血跡染在硃紅的柱子上並不如何顯言,彷彿一道緩慢延滲的水漬。
宋卿鸞與風影俱是一驚,風影疾步走向搖蕙,俯身探了她鼻息後與宋卿鸞回稟道:“聖上,她已經死了。”
宋卿鸞長吁一口氣,模樣像是十分疲憊:“葬了罷。”
風影吩咐人去辦了,而後又折返回來,立在宋卿鸞身旁欲言又止,宋卿鸞揉了揉眉心,開口問道:“還有事?”
“屬下……屬下只是覺得段太傅之死有些蹊蹺,怕並非是自盡那麼簡單。”
宋卿鸞倏地轉頭看他:“怎麼說?難道太傅不是自盡而死,兇手另有其人?”
風影道:“屬下也不好妄下定論,不過確實有這個可能。屬下在段太傅故居收拾他遺作時發現一張未被燒盡的紙片,上面還殘留有字跡,”看了宋卿鸞一眼:“是個‘死’字。”
宋卿鸞蹙眉道:“這就奇怪了,你收拾了這麼多太傅的遺作回來,難道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有其他的已被太傅焚燬了?太傅何以要這麼做呢?偏上頭還有個‘死’字,太傅從前最忌諱的就是這些了。”看著風影道:“我說,那個‘死’字怕並非出自太傅之手,那紙張也並非是由太傅焚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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