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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見小麟子牽著條狗兒站在清寧宮皇子所前。寂曠的冷風吹著她的貔貅袍一晃一蕩,他看見她來,眼中便浮起暖暖的笑意。過年將要十六的楚鄴,雖生得清弱,行止間已頗具睿智與涵養。對小麟子笑道:“你來了?進去吧。”
許多日不見,他素年冷白的臉色多出幾分生動。風吹盪開他的袖管,露出裡頭一截繁錦的荷包,看針線應是姑娘家所繡。
“好~”小麟子牽著胖狗丟弟,跟在他的背後往裡走。
清寧宮只住著他與楚鄺兩個皇子爺,一人佔著東西兩頭一個院子,他的在擷芳殿的後西頭。才進院門,一隻長毛啞巴狗就“嗚努嗚努”地搖著尾巴迎出來,本來想蹭他的靴子撒歡,看見丟弟速度歡喜棄他而去。
努努是隻臊啞巴狗,丟弟應該就是她的頭一胎狗崽,魏錢寶給它下的絕育藥還不夠狠,它吃了竟然還能生一窩。也學得狡猾了,曉得人類不容它的娃,偏生在了太廟門口,叫你不要它還不行。
九歲的努努也已不年輕了,貌美的時候年幼的小麟子不懂給它洗澡,整天拖著黃不拉幾的毛髮像坨移動的屎,索性跟著三爺風光了這幾年。小麟子摸摸它的頭,給它餵了一截小火腿。然後送了柄玉管笛子給楚鄴,只是普通的材質並不貴重,她也開銷不出那麼多的銀子。
楚鄴卻珍重地收進櫃子裡,問她道:“聽說你就要走了?”
“嗯,陸老頭兒幹不動差事了,奴才陪他出宮養老,把狗拖給三殿下照應。”小麟子站在他的書桌前說。
楚鄴聽完默了默,忽而彎眉笑道:“我也快要成親了,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聞雙兒。我母妃喜歡她,她也甚中意我,叫我不要錯過。大約就是年後的事,可惜不能帶你參觀我的王府了,我還說要頭一個帶你進去逛。”
他說著,表情變得黯淡下來,明明成親是件好事,怎的在他看來卻似要捨去什麼一般凝重。小麟子杵著身板兒靜靜地聽著,不知道怎麼應話。
楚鄴看著她翹挺的鼻子清亮的烏眸,心中的柔軟便掩不住,又道:“我母妃若是早些知道你,她一定也會喜歡你。你一定不記得了,我從你一歲上就曉得你是個丫頭,那時候你總站在老太監給你圍的‘豬圈’裡等我,看見我只會說一句‘好~’。我回去就對我的母妃說,我在宮裡頭有了第一個小夥伴。但我不能告訴她你是個女孩兒,生怕你因此而活不成。”
他說的小麟子竟是一點兒也沒印象,但他竟然那時就曉得自己是個女孩兒。小麟子是意外的,略羞赧地抿著唇:“三皇子殿下要幸福美滿。”
楚鄴聽得感傷了,單手撫上她的小肩膀,她小了他五歲,不過只及他胸口以下,小蔥兒一條的,叫他心中愛憐難斷。
楚鄴似下了決心般,低頭看小麟子:“有一句話,我怕我不問就沒機會了……你肯願為你三爺留下嗎?你若是肯留下,我定給你與她一樣的待遇,不會讓你比旁人鄙薄了多少。你可在我身邊等到長大,除了正妃的名分,我或許能給你要比給她的更多。”
小麟子被楚鄴看得很為難,不知他為何忽然同自己說這些。那藏藍刺繡的袖擺搭在她的肩頭,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目光灼灼的祈盼。三皇子是個好人,他自個打小就被二皇子壓迫,卻哪裡哪裡都護著她。
小麟子也不曉得怎麼答才好,少頃便踟躕推卻道:“奴才不想和雙兒小姐搶殿下。”
楚鄴便明白她始終是不知對自己動情的。一個人但要對另一個人動了情,便無關乎年歲、無關乎他身邊是否有其他人,而只會在心中念念不忘、在身後默默等待。譬如她與四弟還有自己。
楚鄴看了眼殿外的天空,低頭見小麟子窘迫,便斂起心緒轉移話題道:“哦,忘了還有禮物要送給你。”
他頃刻又暖和地笑了起來,轉身去架子上給她取了盒梨花酥,用雕刻精緻的紅木薄盒子裝著,上頭還打了兩根紅繩結。
楚鄴說:“我母妃親自做的,前幾日就已準備好了的。你小時候吃過我的梨花糕,就是她做的,這可是她的拿手絕活。你現在可別吃,路上餓了再開啟。”
他也沒問她將要去的是哪兒,親自送了小麟子出來,忽然就自己先轉身走了。小麟子是在去往山東的路上,才發現盒子底下還夾著三張銀票,數目不小,應該是他這些年做皇子的月俸積蓄。彼時那宮廷已在她身後遙遠,捏麵點兒的老朱師傅在外頭趕車,她便只是輕輕地攥著黃紙,隨顛簸的車廂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一晃一晃。
遇見楚鄒是在臨出宮的前兩天,那天她記得是十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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