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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他希望他能成長得更好一些,便是超過自己亦未嘗不可。這樣的九弟才能夠叫母后心安,對得起她付出芳華的代價,因他是她生命的延續與倒影。而楚鄒願意為此而捍衛。
楚鄎微弱地答應一聲:“是。”矮矮地杵在修頎的太子四哥跟前,顯得很有些悲憐。
錦秀靜靜福了一福,未有出聲。楚鄒冷漠地看她一眼,便從她身旁拂袍而過——奴才該有奴才的自知,她若依舊如從前本分,那麼他對她亦無甚煩憎;但她試圖擾犯他的母后,他便對她輕蔑,視如腳下的塵埃。
那袍擺帶著宮廷皇儲特有的淡淡沉香,倨傲地掠過錦秀低垂的眼簾,氣度是讓錦秀卑微至地底的……尚且只是個三品令人的錦秀暗暗緊了緊袖子。
透過洞開的高紅殿門,那昏蒙光影中皇帝的坐姿清冷而寂寞,她便不忍出聲打擾,只是痴痴地凝看幾眼便悄靜轉身。悉心做好的膳也不好再叫他用了。
蒼震門出來往東筒子走到南盡頭,拐進錫慶門就是東宮了。小榛子來領人,楚鄎抱著錦秀的脖子不肯走,頻頻用小手兒揉著眼睛,嚶嚀著不想離開江姑姑,江姑姑答應好的要代替母后照顧鄎兒一生一世。
他說得又不敢大聲,生怕被誰人聽去了不好。明明今晨還那樣快樂,怎麼快樂說沒就沒了這般短暫。
錦秀輕輕揩著他的眼淚,柔聲寬撫:“太子殿下亦是關愛九殿下,殿下若然不去,便叫江姑姑為難了。殿下若是想姑姑了,還可以隨時回來探望。江姑姑想殿下了,卻只能偷偷地想……只怕殿下自此一去,便將姑姑忘記。他年殿下聘娶王妃又或是生下了世子,若還能記得幼年時姑姑的相伴,姑姑便是掩埋在深宮僻角里受苦,也卻不枉今日這一番眼淚了。”
她說到傷心動情處,自己也頻頻地拭起眼角來。離了楚鄎,她也將要回去張貴妃的景仁宮,前路迷茫,心中也是惴惴,只怕再無出頭機會。太子這一招下得真個是又突然又狠。那淚眼婆娑中撫了撫楚鄎稚嫩的臉蛋,便將他往小榛子跟前送去。
這樣一種被強制被生生分離的感覺,楚鄎很傷心。小榛子牽著他的手,他走一步三回頭,錦秀便蹲在那矮紅的門下,把拭著眼淚的依依不捨映入他幼小潔淨的心坎裡。
……
傍晚夕陽餘暉在對面琉璃瓦頂上碎撒,楚鄎就那樣呆愕地站在寧壽宮的場院上,陽光刺打著他的眼睛,他顯得那樣的茫然與無措。一切都是木登登地任由人安排,問他喜與不喜都只是點頭。最怕便是歷經身邊變動,卻又不敢表達,惴惴看人的眼色。時而受委屈了,生怕四哥惱,嘴上不敢吭聲,只是一個人偷偷躲去哪裡嘁嘁地癟嘴兒。
楚鄒看在眼中便是憐疼,曉得楚鄎在張貴妃宮中的童年是省慎而不快樂的。他始終不理解父皇為何要將九弟交予張貴妃撫養,便不給施淑妃,哪怕交給三哥的殷德妃,也不至於落得個這般軟弱卑惶的性格。
但因楚鄎膽子小,不主動,楚鄒便也從不對他要求什麼。把好吃好玩的、新鮮稀奇的擱在他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並不暗示他去吃去玩,他自己好奇了,便會忍不住伸手去摸。楚鄒看見了也只當做未看見,如同幼年時父皇對自己的寬縱。
他的書房裡四壁皆是鐵力木雕的書櫥,暗色的木質散發著古樸的淡淡書香;十字連方架子上是他閒暇時的雕刻,他似乎學了他母后的靈性,在這上面有著天然的造詣,不論人與物總是鑿刻得栩栩如生。除了那次把小麟子惡意刻成女孩兒的被他擱置在架子最頂上,其餘的都擺放在楚鄎能看到的地方。
一開始楚鄎只是充滿神秘而崇拜地注視,後來試探地摸了幾次,一邊小心翼翼地看楚鄒臉色。楚鄒端坐在書案上,察覺後便抬眼對他勾唇一笑。他得了鼓勵,漸漸膽子就大了,想要什麼也敢問小榛子拿。
小榛子總是默默地好脾氣,臉上是終年看不到表情的,就像是得了張福的真傳。話不多,也從不與人站隊,耐煩地伺候主子,拿捏分寸,不管主子的所為是對是錯,甚麼事都從來不好奇不打聽。楚鄒在八歲的那年,一開始並不理解父皇為什麼要給自己派個這樣沉悶的太監,後來長大了才漸漸明白——在高處者,皆須得有這樣一個全權順服的奴才。
為了讓九弟多感受中宮親情,使得膽略亦能夠更大一些,楚鄒時而出宮時便也會把楚鄎帶上,帶他去逛大皇姐與大皇兄的府邸。
在西亭子街壽昌王府裡,有許多母后留下來的舊物,楚祁一切皆以原樣擺放著。大嫂方僷人很好,雖則不似婚前少女時活潑,給人的感覺卻甚是溫暖。曉得楚祁孝順母后,便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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