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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之後,天色尚早,我便和衣小憩片刻。不多時,忽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推門而出,只見兩名少年在大堂內爭執不休。
其中一人衣飾華貴,身形微胖,左手玉扳指,右手金手鍊,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另一人則身形清瘦,劍眉星目,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想必也是龍藏鳳隱。
根據圍觀群眾講述,大意是最後一間江景房被這名美少年定下,可是胖少年嬌生慣養,非江景房不住,便想出三倍價錢請美少年換房。孰料美少年不為金錢所動,堅持先來後到,說什麼也不肯換房,一來二去兩人便吵了起來。掌櫃夾在中間十分難做,一臉菜色地左哄右哄,哄了半天仍是未果。
不久,有一高瘦一矮胖兩名路人出來勸架,胖少年仍然不買賬,喘了口氣繼續吵。
好無聊……
我打了個哈欠,見李瑞安摩拳擦掌作勢要上前勸架,忙不迭將他拉走,“先生,不要多管閒事。”
***
暮色四合,夜幕降臨。
家家戶戶點燃爆竹,將新桃換舊符,闔家團圓,其樂融融。江邊煙花綻放,火樹銀花,照亮漆黑的夜幕。
推開窗戶,北風夾雜著雪花吹拂進來,刺骨的寒意透入體內。我渾身一個激靈,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放眼望去,揚子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江面上浮著一層霧靄薄薄。夜漸深,爆竹聲漸漸止息,天地之間,萬籟俱寂,愈顯蒼茫寂寥。此岸白雪皚皚,彼岸燈火如豆,一江之隔,隔開南北。
我抱著暖爐,憑窗眺望江南,心裡想的卻是京城大興。不知今夜宮中景況如何,這次走得太急,臨行前未能求得恩典回東宮探望傅諒,心裡多少有些內疚牽掛。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關上窗戶,開門一看,來人竟是元君意。
只見他手上提著一個食盒,自顧自走進來,一撩衣袍坐下,“聽說這裡的八寶甜飯很有名,我跟廚房訂了兩份,你也嚐嚐。”
我早已習慣他這種自說自話自來熟的舉動,奇道:“你剛才年夜飯沒吃飽?”
“吃飽了。”他開啟食盒,取出一個小瓷盅放到我跟前,解釋道:“不過,北朝人過年以餃子為主食,南朝人過年則喜食甜飯。江州雖是齊國地界,但與宋國接壤,不少風俗習慣與江南類似。既然我們在江州過年,怎麼也得入鄉隨俗,嘗一嘗這裡的八寶甜飯。”
我瞭然點頭,遂小嚐了一口,雖叫甜飯,實則呈粥狀,入口香甜清爽,滑而不膩,的確好吃!
元君意邊吃邊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皇上讓我招撫江南,我就在江南待著唄。”
“我不是說這個,”他放下勺子,目光灼灼地望著我,意味深長道:“我是說,你和晉王。”
動作不由一滯,我嚥下口中的甜飯,淡定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如今的形勢,晉王勢必要入主東宮,成為皇位繼承人。我看他野心不小,應當不會滿足於江南的版圖,只怕對西域室韋動手也只是時間問題,到時不得不借助突厥的力量。若他立妍歌為後,你打算怎麼辦?你與他一路走來,共過患難,難道你甘心屈居人下,做他的妃子?”
一直以來,我都告訴我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目前看似無解的問題,或許到了眼前自然迎刃而解。一味地糾結尚未發生的事,只會徒增煩擾,正如傅惟所說,目前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相信他。
然而,此刻元君意將這個問題攤在我面前,如此直白,不留一絲餘地,我的心竟隱隱有了些許動搖和恐懼。
我笑了笑,道:“可是,突厥五十萬大軍的調動權不是在你手上麼?他娶妍歌,還不如娶你。”
元君意驀的一怔,啞然失笑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方才我說的那些問題,難道你從來沒有考慮過嗎?”
我避開他的視線,咬唇不語。
“還是說,事到如今你仍然覺得我在挑撥離間?我純粹是關心你,不想看你將來難過。以你的心氣,你的才華,你必然不會願意囿於後宮,幾個女人整天明爭暗鬥,費盡心思只為等他的寵幸。”
“是,我不願意。可是這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那你想怎麼做?不入後宮入朝堂?就這麼沒名沒分地跟著他一輩子嗎?玉瓊,如果他是真心對你,怎麼會捨得讓你受這種委屈?對於女人而言,還有什麼比名分更重要?”
還有什麼比名分更重要。
這句話無疑直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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