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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荷葉拿去廚房,晚上做只荷葉清香雞來,記住,讓他們把雞肚子裡填上這個。”說著,石初櫻把自己頭頂上的大荷葉摘了下來,遞給玉蔥,又把手頭上的黃蓮摘了幾片花瓣下來一併遞了過去。
剩下的荷花被她拿楚漵的荷葉包了,讓人一起送到槐樹衚衕去。
不論是泡茶還是做成吃的都是極好的。
石初櫻自己舉著一朵白蓮,慢悠悠地跟在楚漵身邊,往他臉上瞧了又瞧,直到楚漵忍不住敲了她一指頭。“瞧什麼呢?我臉上也長荷花啦?”
石初櫻微微一歪頭,笑道:“荷花是沒有,不過,心事卻有。”
她早瞧著楚漵心頭似乎有事,只美景當前,先前兩個人都不願意煞風景罷了。
楚漵此時聞言瞧了過來,石初櫻看到他眼裡的正色,連忙問道:“可是差事上有什麼大事?”
楚漵想了想,又留神往後瞧了瞧。
石初櫻見了一揮手下了個小結界。楚漵早見怪不怪了,當即靠近石初櫻耳邊,輕聲道:“今個兒聽說東南道上的鹽運使和各級鹽官都被抄了家,進了天牢;這兩天京里正忙著派人往各處去嚴查其他道上的鹽官們,再過幾天說不定又有別的人要被抄家了……”
石初櫻聽了也是一驚,大楚戰後這幾年一直還算太平,聖人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除非個別礙眼的,很少去找誰的麻煩……
“這是……有什麼風聲?”
楚漵睇了櫻櫻一眼,嘆一聲道:“你可還記得那被劫殺的青遠知府?”
石初櫻連連點頭,這個太記得了,沒有這事兒,她也發不了大財啊。可這和這些鹽官被抄家有什麼關係?
似乎感覺到櫻櫻的疑惑,楚漵攏了手在嘴邊,輕聲道:“他很可能是聖人暗中授意的巡鹽御史!”
石初櫻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她知道大楚國遵循的是‘山澤湖泊礦產’收入歸皇帝私庫;而‘天下田畝稅賦’收入歸國庫。
名義上國庫和皇帝私庫是分開的。
如備戰,救災,發放官吏糧餉這些靠的是國庫收入;而修繕皇陵,修葺宮殿,皇家祭祀,養活宗室,養活後宮嬪妃,乃至皇子公主,都是使用皇帝私庫的,甚至皇帝想要辦點私事也得花自己的私房錢,不能動用國庫的。
此外,如果天災嚴重,或者戰事吃緊,皇帝還得拿私房錢去救急,因此,皇帝的私庫也是很緊張的。
這麼說吧,凡是跟天下百姓和官員相關的,都是國庫支出;凡是跟皇帝及其家族相關的,都是皇帝私庫支付。
內務府就是皇帝私庫的一個大管家,當然,皇帝的私庫之外少不得還有更私密的小金庫,那就全看他自己了。
儘管普天之下的山林湖澤、礦產等都歸皇帝個人,但說到底最掙錢的,一項是金銀銅鐵等礦產,另一個便是鹽!
不管是金銀銅鐵等礦產還是鹽,大楚都並不算稀缺,但產地分佈不均,開採起來也非常艱難,加上開採、提煉、熔鑄、人員開銷,運輸消耗等等成本費用,最後能到皇帝手中的也不過五六成之數。
而到手的這些金銀銅鐵等實物和鹽,除了皇帝自己留一部分作儲備,還有一部分便是平價轉手,再由朝廷以專賣的方式供民間或者朝廷使用。
比如鹽,由朝廷設立小到縣鎮上的特定售賣點,每斤鹽的鹽價裡朝廷抽一成,內務府再抽一成,剩下抵銷各種成本後就是各級分銷商的利潤。
而大楚的除了田畝稅,其他雜稅很少,主要便是攤到了鹽和絹等實物裡了,人人都要吃鹽,穿衣,因此這樣收稅也省去了逃稅漏稅,吃得多、用的多,交得稅自然也多,而且,遇上災年免稅,這鹽和絹裡的是不免的。也保證了國庫的一項穩定收入。
因大楚靠海比較多,海鹽每年產量不低,因此只要正常年份,大楚的鹽價都比較穩定,鹽存著也不會壞,只要不經了水,庫存的鹽足夠大楚吃十年。
但這並不等於說皇帝就不在乎自己鹽場的收入,如果被抄被查的都是鹽道上的,那隻怕是鹽道上出了大事。
……
“我記得咱們大楚鹽官也是一明一暗的配置,鹽運使是朝廷設的明官,那時不是青遠知府其實是陛下設的暗樁?”
石初櫻很是覺得自己想對了,她連連點頭道:“這就對了,一定是暗樁發現了明官們有問題,想回報給聖人,結果別人發現了,於是,咔!”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給殺人滅口了!”
“櫻櫻知道的可不少!不過,還是小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