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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然中原諸事告急,不得不先行歸返。
雲落心如赤子,純摯可愛,深得我意,如今一切安好,攜與同歸,請蘇大俠無須掛念,惟願閣下與郡主萬事安康,兩情好合,琴瑟永結。
書不盡意,相期有緣,來日五湖之上再會。
左卿辭筆
蘇璇一眼掃過,立刻將信收起來,然而已是遲了,阮靜妍神情陡空,身子一晃,險些跪跌下去,幸而被蘇璇一把扶住。
阮靜妍的臉龐慘白如雪,雙眸怔澀,近乎窒息,“——是我——我——”
蘇璇立時勸慰,“奴奴,旁人有心害我,自是無所不用其極,原是我大意了,與你無關。”
“我一直好恨,究竟是誰害了你,原來——竟是我自己——”阮靜妍失魂落魄,碎不成聲,胸臆痛徹入骨。“——我害了你——我怎會這般愚蠢——我——”
蘇璇沒有讓她再說,低頭吻住了她。
柔唇一片冰冷,阮靜妍雙睫一合,兩行淚簌簌而落,想到自己葬送了愛人一世英名,毀了十餘年光陰,還害得阿落顛沛奔勞,如萬箭穿心,幾乎恨不得自己立時死去。
蘇璇早已看開,見她悽愴欲絕,撫慰道,“人心之惡難以度量,當年我已知此事,只是陷身於不可挽回之境,無謂再增傷心,而今我仍能與你相偎,你依然心屬於我,何必還自責傷已,徒讓惡人快心。”
不論他如何勸說,阮靜妍仍難抑痛哭,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才稍稍平靜,雙眼已紅腫不堪。
蘇璇知她一時難釋,有意轉開話題,“難怪在酒樓我總覺得有人窺視,想必就是阿落。”
阮靜妍更增傷感,哽聲道,“她迫不得已做了賊,一直為此自慚,一定是膽怯才不敢現身,怪我——”
“無妨,今後總有相見之時,只要她無恙就好。”蘇璇不讓她再自責下去,拾起箋紙復看了一遍,這一次品出了其間的微妙,多了一絲疑惑,“攜與同歸,無須掛念,來日五湖之上再會?這左公子怎麼像是將阿落拐走了,根本不打算讓我相見?”
………
第74章 錢塘潮
儘管蘇璇對尊貴的侯府公子頗有疑慮,好在證實阿落平安無事,他放下心勸撫妻子,用了數月,終於讓阮靜妍釋下心結,從深鬱的自責中走出來。
要說絲毫不恨仇人當然不可能,只是蘇璇性子通達,知逝去的已不可挽,加上歸返中原一路聽說了不少事,得知朝暮閣已被朝廷清剿,威寧侯在圍獵時受熊羆撕咬,變成臥榻不起的廢人,宛如上天已經施予了懲誡,連報復的力氣都省了。
仇人已垮,愛徒無恙,蘇璇牽念的就只餘師門。聽聞葉庭接任了正陽宮掌教,在武林中倍受尊敬,一雙弟子也頗有英名,他極想回去探訪,又不願重新牽動江湖事,再度連累師門,遂暫時擱了念頭,與郡主且行且遊。兩人相識二十餘載,歷經多番波折,直到今時方能相依相伴,自是珍惜無比,每一日熱戀相纏,情濃尤勝少時。
阮靜妍生於錦繡之宅,棲住山谷也有蘇雲落與茜痕照應,直到此次與蘇璇入世,才算真正歷了紅塵,見識市井之多型,民生之百樣,其中既有活潑熱辣的新趣,亦有濁穢糟雜的不適。
人道是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蘇杭一帶景緻優美,為富庶安樂之地,兩人抵此方宿了一日,阮靜妍卻覺身上鑽心的癢,蘇璇見她雪玉般的肌膚浮出多處紅點,顯然宿榻不潔受了蝨蟲蟄咬,他立刻收拾東西,另換了一家客棧。
蘇璇買來藥膏為妻子塗抹,見冰肌玉膚抓破數處,留下赤痕斑斑,不免心疼,“客棧多人行宿,難免糟汙,是我不察。”
阮靜妍並不在意,“人世種種,總要經歷一番,別人能受,我為何不能,忍一忍就過去了,只是——若留了疤痕,你可別嫌醜。”
蘇璇見她清眸含羞,面頰微紅,宛如少女,越加憐惜。“要是在王府,你哪會受這般苦。”
阮靜妍心中甜暖,“給蝨蟲咬幾口就能換得四處遊覽山河美景,見識世情百態,有什麼不好,在鐘鳴鼎食之宅終此一生,怎比得上如今的自在。”
蘇璇一笑,替她將衣物整理妥當,“一會去觀潮,我記得有處高地常人不易攀爬,觀潮極佳,正好讓你看個盡興。”
錢塘一地,最出名的莫過於錢塘潮。
觀潮之風漢魏已始,因錢塘江口宛如一個喇叭,外大內小,江河道急劇抬高,一旦大量潮水湧入,前潮阻而後潮湧,江面激潮相疊,翻滾澎湃,可謂海內無雙的奇景,每逢八月十五前後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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