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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相信神奴的力量,不過左天行還有用,不能殺。”
六王眼光微動,轉了話語,“聽說那些武林人已經追到山下,雨終是要停的,到時候他們就會攻上來,你可有辦法?”
乘黃答得很簡單,“他們進不來。”
六王和顏一笑,“我自是信你,不過領頭的蘇璇實在難纏,我送給你的那個人,對付他倒正好。”
乘黃一點頭,沉默的不知在想什麼。
深黑蜿長的地牢不見天日,卻有各種古怪的聲音錯雜。
火把映出一間間溼冷的囚室,裡面的囚徒形態各異,有的給毒蟲入腦,滾地慘號不休;有的下半身被毒蟲吃成了白骨,兀自未死,發出令人牙酸的顫哼;還有人在啃自己的手臂,臉上漾著顛狂的笑,咯吱咯吱嚼得血肉模糊。
各種令人寒慄的慘景,猶如佛經描述的十八層地獄,一襲黑袍幽靈般飄過濁穢的地面,獨自在最深處的囚室停下,裡面一個高大的男子寂然盤坐,一動不動。
兩人相對許久不發一語,直到乘黃抬起手,摘下從不離身的銀面具,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
他的眉似長翎斜飛,眼眸寒澈如墨,眼角略生細紋,氣質孤冷逼人。
左侯雙眸驟凝,罕有的動容,“榮雋?”
對面的人一拂黑袍,盤腿坐下,一無波瀾,“榮雋早就沒了,如今只有乘黃。”
左侯許久說不出話,委實驚異已極,誰能想到血翼神教的教主竟然是天下三侯之一的昭平侯之後,曾經名滿金陵,意氣風發的榮府小公子榮雋。
火把靜靜燃燒,投下深濃的影子,兩人寂然良久,左侯話語艱澀,“難怪六王與你聯手,你與他到底誰是主使?”
榮雋這時不大似乘黃,多了三分冷誚,也多了三分人味,“有何分別,我與他都想復仇,自然是一拍即合。”
左侯又一次沉默,唯有苦笑。
當年榮府盛極之時,門前車馬如流,高官爭相逢迎,一朝風雲急轉,昭平侯自盡身亡,閤府羈入天牢,三司會審,刑拷不絕。待罪責落定,大雪紛飛的時節單衣流放,那一場全城圍看的押解,是左天行多年來時刻警醒自己的一幕,從未遠去。
左侯無言,榮雋反而開了口,“離開金陵時唯有你跟出城外,送了冬衣和乾糧,回去必定受了你父親一頓打吧。”
左侯有一剎的失神,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
榮雋神情淡淡,“罵你庶兄是看不慣他們的賤樣,我可沒想過幫你,誰知後來落魄,才看出世間鬼多人少。”
兩家同為侯爵,老靖安侯庸碌無為,一堆兒子屢屢鬧出家醜,甚至有奪爵的風險;昭平侯卻紅得發紫,榮貴妃盛寵不衰,誕下的六皇子深獲帝心,來日甚至可能登臨帝位,金陵世家誰不豔羨。
榮雋那時年少飛揚,得寵之時衣紫腰金,宮中都能縱馬肆行;而左天行的母親身份低微,他一直受父親忽視,兄長更不憚當眾欺凌,在世家子弟嬉笑看戲之時,榮雋跋扈解圍,雖非有心,依然讓他感念。
兩人之後並無來往,送衣是一份微薄的還報,左天行被兄長告到父親面前,確是受了重責,然而也激得他負槍從軍,另闖了一片天地。誰想到數十年後,命運讓故人再度相會,一個成了操縱屍傀攻城的梟雄,一個成了矢志守護百姓的武侯,冥冥中彷彿有雙無情手,悄然覆雨翻雲。
左侯嘆了一口氣,心境異常複雜,“舊事就罷了,你擒我無非是要勸降,如今各有所執,不用再浪費口舌,給個痛快吧。”
榮雋戴上銀面具,道了三個字,“隨我來。”
出了地牢,榮雋又成了冰冷威嚴的乘黃,一路不斷有教徒跪叩,他視若無物,帶著左侯穿過巍峨的殿群,策馬來到邊崖上的哨樓,一揮手讓其餘人退了下去。
積了數日的雨雲漸散,天光亮起來,乘黃對著巍巍群山開口,“血翼神教原先是西南數百部落之一,崛起全靠一眼赤色的泉水,就是中原人所稱的不死泉,它沒有不死的神效,但能強健經絡,昏惑靈智,有一位古祭司借它研出了控人為傀之法,令神教大興。不過因此術狠毒太過,引起各部聯攻,雙方几乎同歸於盡,祭司於是發誓只要各部尊奉神教,永不再用此術。從此神教獨霸西南,術法也從此斷絕,長久之後,誰都當是傳說。”
左侯沉默的靜聽。
“我入教後機緣巧合做了祭司,從傳承的殘卷中發現了秘法,琢磨了十餘年方成,不料令郎帶人混入教內竊藥,攪得教中大亂。”一陣挾著溼氣的山風吹過,榮雋想起當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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