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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才放心地離開。
熟門熟路地到了榮壽院,她抿了抿雙唇,決定從小後院的穿堂走。一路上不時制止住向她請安的侍女,輕手輕腳地繞到了前堂次間,她有些得意地掩嘴偷笑,正欲出去嚇祖母一跳,卻反倒被秦老夫人乍然響起的怒罵聲嚇住。
“……孽障!我統共只剩這麼一個可心的,你也還要來算計,你不看著我雙腿一蹬兩眼一閉便不安心不是?”
“母親此話,兒子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能夠了!”是秦伯宗誠惶誠恐的聲音。
“你死一萬次也不能夠?你做下的那些事,才真真是讓我死一萬次也不能夠!他日黃泉路上,我又有何面目去見你姨母一家,有何面目去見清筠!”
清筠?秦若蕖心口一擰,袖中雙手下意識便握緊,原本伸出的腳也縮了回來,耳朵更是豎了起來,貼著大屏風靜聽外頭動靜。
誰知外面說話聲卻停了下來,只隱隱約約聽到沉重的呼吸聲,也不知過了多久,秦伯宗有幾分沙啞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兒子深知無顏自辯,可是母親,那張公子之事兒子確是毫不知情,若蕖不僅是四弟與清筠表妹唯一的女兒,更是兒子的嫡親侄女,兒子便是再混,也絕不敢將若蕖往火坑裡推。”
“你有什麼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突然□□來的一聲熟悉的男子怒吼,嚇得正偷聽的秦若蕖一個哆嗦,更是連連後退了幾步。
不過頃刻間,外頭的怒罵聲、求饒聲、瓷器破碎聲、桌椅倒地聲,伴隨著秦老夫人的驚叫聲穿透屏風直向她傳來。
是、是爹爹……
她強壓著害怕一點一點探出腦袋往外瞧,卻見秦季勳正壓著秦伯宗,一拳一拳地直往他身上招呼,周圍的下人又勸又拉都無法制止他的動作。
而上首的秦老夫人已是老淚縱橫……
這一場混亂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刻鐘,秦季勳方被聞聲趕來的秦仲桓與秦叔楷兄弟二人拉住。
他雙目通紅,悲憤質問:“你還是大哥麼?你還有半點兄弟情義麼?你到底還要算計我多少?你怎不直接把我勒死?”
凌亂不堪的屋內,秦仲桓與秦叔楷對望一眼,均沉默了下來。便是滿身狼狽、正要辯駁的秦伯宗,話語更是像堵在了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默縈繞當場……
突然,一直低低的抽泣聲響了起來,讓秦氏兄弟四人反應了過來,便是秦老夫人也不禁止了淚水,順著抽泣響起之處望過去……
“阿蕖!”
“若蕖!”
幾人的驚呼聲在看到蜷縮作一團的身影時同時響起。秦季勳率先回神,快步越過秦老夫人向女兒走去,將那嬌小的身軀摟進了懷裡。
“阿蕖不怕,阿蕖不怕,有爹爹在呢!”他又是悔恨又是痛苦,強壓下心酸放柔聲音安慰。
“嵐姨,嵐姨……”誰知秦若蕖卻在他懷中極力掙扎,哭叫著要尋‘嵐姨’。
“嵐姨在呢,嵐姨在呢!”急匆匆趕過來的素嵐見狀忙上前,將她攬入了懷中。
秦季勳怔怔地望著空空的懷抱,再看看在素嵐懷中哭泣不止的女兒,良久,苦笑一聲。
他曾捧在手心上嬌寵的女兒,曾經連被蚊子叮了也會哭著找他的女兒,如今最信任之人再也不是他了……
秦老夫人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不管平日孫女兒再怎麼愛粘她,一到了關鍵時候,首先要尋找保護的物件依然是素嵐。
可是,她卻不能有半點不悅,有半分不平,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秦氏滿門自找的!
一場鬧劇雖已落幕,但它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秦氏母子、兄弟間那一層名喚“粉飾太平”的皮。
***
攬芳院內,秦若蕖正將臉埋入薄衾裡,任由侍女們勸了又勸都不作理會。
“小姐這是怎麼了?”青玉故作不解。
素嵐含笑道:“都大姑娘了還像小孩子般哭得稀里嘩啦,這會回過神來,自是羞得不敢見人。”
“噢……”拖長尾音的恍然之聲,明顯帶著取笑。
“嵐姨……”悶悶的抗議從薄衾裡傳出來。
“好了好了,不說了,小姐也快起來,小心透不過氣。”素嵐強壓著笑意,用力將她‘挖’了出來。
“我、我也不想的,就是、就是有些害怕……”秦若蕖眼神四處飄啊飄,就是不敢對上眾人,對著手指小小聲地解釋道。
“是,那場面,憑誰見了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