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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愣了愣,知道她誤會了,握著她的手道:“有你在,朕又怎會不放心,只是辛苦你了。”
怡昌長公主死後的前幾年,康太妃便愈發變得喜怒無常,莫說宮中的妃嬪,便是紀皇后也沒少吃她的排頭,只因憐惜她喪女之痛,故而也不放在心上。只後來許是慢慢地接受了女兒已經不在了的現實,整個人身上的尖銳卻是折了不少,尤其是近兩年,性子愈發的沉默寡言,加上又一心一意念起了佛,倒是比以往的她更容易相處了。
“這都是臣妾的本份,怎敢說辛苦。”紀皇后帶著淺淺的笑,親自給他續了茶水。
宣和帝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凝望著她,看著那數十年如一日溫和端莊的臉龐,不知不覺地抬手輕撫上去。
“阿璇……”喃喃輕喚。
紀皇后心口一震。
有多少年了?多少年未曾聽過他這般喚自己的小名了?是自她入主後宮,還是自兒子出生?抑或是他心中那位佳人另嫁之後?
藉著放下茶盅的機會,她微微側臉避過他的輕撫,垂眸掩飾眼中波動後,嗓音輕柔而又平和地道:“前日聽麗妃身邊的宮女來稟,說麗妃心口疼的病又犯了,皇上不如去瞧瞧?”
似有一盆水兜頭淋下來,當即便將宣和帝的滿腹柔情衝了個乾乾淨淨。他微不可聞地苦笑一聲,緩緩地伸手環著她的腰,下頜搭在她的肩窩處,如個孩童般悶悶地道:“我又不是大夫,瞧不瞧又能如何?況且,我早已顧不及旁人了……”後面一句說得含含糊糊的,紀皇后聽得並不真切。
她整個人被他擁在懷中,身子微僵,只很快便放柔下來。
到底,這個男人是她此生唯一愛過的,哪怕心中曾經有過失望,但這數十年相處下來,他早已融入她的骨血,輕易割捨不掉。
出宮的宮道上。
“萱兒乖,讓嬤嬤抱。”見女兒仍舊賴在陸修琰懷中,秦若蕖柔聲哄道。
“不嘛不嘛,就要爹爹抱。”小丫頭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小手牢牢地抱著陸修琰的脖頸,一副生怕別人把她抱走的模樣。
“好好好,爹爹抱爹爹抱!”陸修琰疊聲哄道。
秦若蕖見狀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就寵著她吧,讓人瞧見了我看你還有什麼王爺威嚴。”
抱著這麼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傢伙一路招搖,還能有什麼威嚴?
陸修琰笑睨她一眼,嗓音低啞:“本王的女兒,本王樂意寵著,旁人的看法與我何干?”
被他抱在懷中的小丫頭見爹爹只顧著和孃親說話也不理自己,不樂意了,伸出肉肉的小爪子拍他的臉頰,嘟著嘴撒嬌地喚:“爹爹,你理理萱兒嘛!”
“小霸道鬼!”秦若蕖笑嘆一聲,搖頭道。
回到王府,剛走在正院的十字甬路上,便聽見孩子哇哇的大哭聲。秦若蕖愣了愣,循聲望去,見兒子扶著遊廊旁的石柱哭得好不可憐,丫頭婆子們圍著他又是哄又是求的,奶嬤嬤伸手欲去抱他還被拍開。
“這是怎麼了?”牽著女兒走進來的陸修琰皺眉,“這般多人連個孩子都哄不住,要你們何用!”
滿院的丫頭婆子嚇得‘撲喇喇’跳了一地,秦若蕖無奈地瞥他一眼,快步上前將兒子抱了起來,輕柔地為他拭去淚水,又細心地為他擦了擦小手,這才親了親他的臉蛋,柔聲道:“傻小子,怎的哭了?”
小世子打著哭嗝往她懷裡鑽,小手抱得她緊緊的。
“世子醒來便吵著要找王妃,誰勸也沒用。”新提拔上來頂替青玉的侍女臘梅壯著膽子回道。
半年前,青玉便由陸修琰夫婦作主,風風光光地從端王府出嫁,成為崔二公子長英的原配夫人。
秦若蕖輕哄著懷中的兒子,摒退左右,這才橫了沉著臉的夫君一眼,嘖道:“又嚇唬人!”
陸修琰聞言也只是笑了笑,輕輕捏了捏兒子的小鼻子:“壞小子,怎的一時半刻也離不得孃親。”
小傢伙皺了皺鼻子,小嘴委屈地扁了扁,咂巴咂巴幾下,糯糯地道:“爹爹壞……”
陸修琰身子僵了僵,隨即大喜:“阿蕖,你聽,他會叫爹爹了!”
秦若蕖也是意外得很,這小傢伙如他姐姐當年那般,總不肯叫人,倒沒想到頭一回開口便是三個字,而且每個字的讀音還是相當的標準。
“他可不是叫爹爹,他是控訴爹爹壞呢!”她取笑道。
陸修琰也不在意,笑得一臉親切和藹地誘哄著兒子:“銘兒乖,再叫一聲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