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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喜歡的賣小炸蝦和田螺的那種夜宵攤,而是個麵攤,熱氣騰騰中,飄來一股股酸辣的香味。聞到這面香,我的肚子立馬咕咕地叫了起來,於是趕緊叫了幾碗面。李仲和紅梅本來不肯吃的,經不住我勸,再見吃麵的幾乎排起隊來,也有些好奇,最終還是在那長凳上坐了下來。
李仲剛坐下就咋乎起來:“掌櫃的,切盤熟牛肉,再上兩壺酒。”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天氣很涼了,他卻忙得一頭的汗水:“客官,抱歉,我們這沒酒沒牛肉,只有漿麵條。”
“漿麵條?那是什麼東西?”李仲有些奇怪地問。老闆卻沒時間陪他嘮嗑,又忙匆匆地給客人端面去了。
“聽你們的口音,是外地人吧?想必你們不知道,這漿麵條嘛,天下只此一家,只有在咱們洛陽才吃得著。”鄰座的一個老頭自得地接起話來:“這店家王老二,原本是一窮戶,聽說有一回將撿來的綠豆磨成豆漿,隔了數日,發現豆漿發餿變酸,倒了捨不得,就胡亂丟了些菜葉和灰面,熬成糊狀,結果瞎整出一鍋鮮味。這以後,這王老二就索性賣起了漿麵條,也不知他配了什麼料,味道鮮美得令人嘖舌,我們怎麼也學不會,害得老夫天天要來這裡排隊過嘴癮。”
我們聽得食指大動,面一端上桌,我們就稀里呼嚕地吃起來。這酸漿熬出的稠湯,配了綠白紅三色的韭花辣子醬,加上特別筋道的麵條,酸得夠勁,辣得過癮。我從沒想過一碗麵條會有這樣的風味,不由吃得十分感慨,並且忽然想起了我一個小小的心願——和劉珊手牽手去菜市場買一次菜,吃一頓她親手為我煮的飯菜。可是,本來以為生命還很長很長,這個盼望能輕易實現,不想她連麵條都未給我下過一次,就88了。泡麵是垃圾食品,但我以往在學校倒賣得太多,這也許就是活該我吃不上那碗麵的報應吧,我心底不覺暗暗地唏噓了一番。
麵條吃完後,紅梅起身時忽然扭了下腳,她嚷著要李仲送她回去,李仲只好從命,把紅梅扶上馬。紅娘子埋怨她太不小心,但也只好放她回去了。
臨走前,李仲忽然暗地裡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心中頓時恍然,原來這是紅梅這鬼丫頭和李仲合謀起來,讓我單做護花使者,看來古人雖沒見過燈泡,但對不做第三者的基本精神還是瞭解的。為了不辜負他們的心願和那個詭秘的眼神,我讓辛遙夙抽四個人保護紅梅回去,剩下的六人自己隨便在街上逛逛。辛遙夙死活不肯走,我說這滿街都是李家軍,我和紅娘子又是武功蓋洛陽,誰又敢太歲爺上動土?他們才終於妥協了。
深秋的街上,冷風拂面,葉落如雨。紅娘子的頭髮被風吹著,飛舞著。我和紅娘子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感覺心裡很輕鬆。
紅娘子忽然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總是盼著能來洛陽,卻沒想到,洛陽這麼寂寞。”
我微微吃了一驚:“玉兒,你怎麼了?我不是正陪著你嗎?”
紅娘子靜靜地望著我:“繁花落盡,牡丹固然是沒了,而這樹葉兒也將要落盡了,天冷了,我的心,好象也挺冷的。”
我無語地望著那紛紛墜下的樹葉,忽然心有所感,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我輕聲吟道:“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紅娘子有些詫異地望了我一眼:“你不是說,詩啊詞啊的,都不記得了嗎?”
我微笑道:“大多數不記得了,只是偶爾,倒也能想起些句子來。”
也許是被這四句詩挑起了什麼情緒,我和紅娘子走了很遠,都沒有再說話。我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象這樣的深秋或者初冬,我總是喜歡把劉姍的手放在我的褲袋裡,我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我很快樂,她很溫暖。我總是想學著某部電影,在某個深秋的街頭對她說一句:“天冷了,咱們該有個家了。”但是……
我輕輕地吹起了口哨,我吹的是一首《葉塞尼亞》,是劉姍最喜歡聽的一首,那口哨聲悠長而憂傷,象那飄飛的落葉一般,落向那無盡的黑暗中。
紅娘子忽然間淚流滿面。
我從自己的夢裡清醒了過來,一時間手忙腳亂,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玉兒,哎,玉兒,你……怎麼了?”
紅娘子抓過手帕,緊緊地捂著臉,聲音有些沙啞:“都是你,吹的調兒太悲傷了,讓我又想起我爹孃來了。我沒事,你別攔我,我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回,等我把眼淚都流乾了,也許,這輩子我就再也不會哭了。”
我心中隱隱一動,想起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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