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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醫也束手無策,她爹連喝藥下去都會嘔吐出來,更別說吃粥和飯菜了。
她守在病床上,屋裡瀰漫著難聞的惡臭,大夏天裡袁寶山整個人瑟瑟發抖,他已經高燒了幾天沒有醒過來了。
太醫上前給他診脈,轉頭看著小臉已經瘦成尖尖瓜子臉的珍珠說:“小姐,我看您還是節哀順變,袁大爺怕是過不去這一關了,不如準備後事。”
珍珠轉頭滿臉都是淚水,盯著太醫道:“你胡說,我爹怎麼會丟下我不管,你再去開方子,你倒是去啊,不吃藥怎麼會好呢?!”
無奈之下,太醫依舊出去叫人煎了藥進來,珍珠一碗一碗堅持著給她爹吃藥,奈何袁寶山牙關緊咬,竟是一滴都沒有灌進去。
天色漸漸黑了,月上中天的時候,珍珠扛不住趴在床沿閉上了眼睛,隱隱約約中聽見有人喊她:“珍珠,珍珠…”
她看見袁寶山站在她的面前,還是之前好生生的模樣,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頂微笑:“可憐我家珍珠,爹走了,你一個人可如何是好,你可要好好的啊,該吃吃,該喝喝,莫為爹難過,爹這一輩子有你這樣一個閨女,真是心坎裡的一顆珍珠啊!”
隱隱綽綽中,袁寶山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了……
珍珠大驚失色,伸手要抓人已經不見了,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撲上前去急急去探她爹的鼻息,袁寶山果然已經去了,她忍不住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一年,珍珠十五歲,她送走了生命中最親的人。
幾天後,裴昶然臉色發青,在書房中看見了這條訊息。
袁寶山跟他相處的時間也不短,足有一年有餘,那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當初和他素昧平生就肯救一命,如今他唯一能回報他的就是對他的女兒好一點。
袁寶山被安葬在田莊不遠處的一個山腰上,那裡可以看見白雲悠悠,一山深幽的樹葉長青。
珍珠安葬了爹,沉默了好幾天,劉嬤嬤眼看一個歡蹦亂跳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沉靜的姑娘,心裡也有幾分揪著,她給王爺去了信卻遲遲沒有迴音,一時間手足無措卻也不敢逼迫她繼續奮起讀書。
她去了廚房,手把手叫人做了一盤棗糕,又一盤核桃糕來,形狀做得小巧玲瓏煞是好看,又親自端到珍珠面前哄著她吃。
可她也就是瞧了一眼,就罷了。
照往常,還不得狼吞虎嚥的把盤子都給吃了。
第二日,劉嬤嬤又想法子弄了新鮮的菜式出來,也是色香味俱全,有葷有素,珍珠瞧了一眼菜盤子,那廚子大概是被劉嬤嬤活生生給逼出來的,好端端的一顆胡蘿蔔竟雕成了一朵月季花的模樣,襯著一盤青菜炒香菇變得十分高雅。
她抬眼瞧了一眼那位仍是萬分嚴肅的婦人,終於感受到了她的熱心,拿起碗筷把滿滿的一碗大米飯就著這盤青菜都吃了一個乾乾淨淨。
半個月後,京城來了一個黑漆寬大的馬車,還有五個王府的親兵,帶著劉嬤嬤和珍珠出發前往京城。
珍珠第一次從家鄉袁家莊出來的時候,因為和爹一起走的,又加上一路匆忙趕路,一路上都沒覺出什麼滋味來,這一次卻是滿心悽惘,陪伴她的只有一個清冷的老婦。
一路上走走停停,翻山越嶺,臨近京城的時候,馬車在一個大寺廟前的空曠地面上停了下來,親兵們紛紛下馬,劉嬤嬤也先行下了馬車,接著珍珠也下了馬車。
珍珠看著山門肅靜的廟宇,不免有些疑惑,卻聽見一旁的裴三走過來道:“小姐,王爺在前面等您了,請您過去一見,有事與您商談。”
珍珠走進山門,走到了大雄寶殿中,見一位高大男子站在佛主面前抬頭仰望,一頭烏黑的髮絲垂落在後背,門外有風輕輕的吹了進來,她站在他身後的一角,心下有些忐忑,不知他要和她說些什麼。
裴昶然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卻遲遲不見她開口說話,沉默了片刻便轉過身來看她。
數月不見,小丫頭身量長高了,人卻瘦了,當初一張紅撲撲的圓臉,如今看來卻成了蒼白的瓜子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益發打眼。
他上前一步,低著嗓子道:“珍珠,我知道你爹沒了,你不要太難過了,今後我來照顧你可好?”
珍珠聽了,暗暗在心裡過了一遍,道:“大哥,這是想收我當你的義妹?”
他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兩人在空曠無人的大殿中默默無言,他只覺許多話難以啟齒,卻不得不說。
沉默,再沉默。
他在當下只覺自己這點自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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