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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語氣裡還當真有幾分哀怨; 若叫不知情的人聽了,怕是要當真以為蘇仁另有了新歡。
若是那些奏摺能夠開口說話,怕是要連連喊冤,明明它們才是先來的; 後來居上搶佔了廠督大人寶貴時間的,明明是陳青鸞才對。
蘇仁有些無奈地道:“我又何時說過不打算回府睡了?左不過是看摺子,在哪兒不是看?”
陳青鸞起身過來; 繞到蘇仁身後; 環住他的頸項笑道:“回府是回府; 怕是要哄著我睡著了之後便又去書房待上一整夜罷。”
蘇仁挑眉不語,算是預設了她的說法; 陳青鸞接著道:“若是我就不許你晚上還去處理公務,只許你陪著我呢。”
蘇仁仰頭,視線正對上了陳青鸞那如秋水般的明眸,笑道:“那我也沒有旁的辦法,只能依著夫人的意思了。”
陳青鸞顯然對這答案十分滿意,轉而笑道:“我雖沒有傾國傾城之貌,也能冒充一回紅顏禍水; 可讓君王不早朝呢。”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拂過蘇仁的面頰,只聽蘇仁低啞著嗓音道:“紅顏多薄命,縱是有一代皇朝來陪葬,也不值得。”他抬手捉住那不安分地試圖探入他衣襟的纖細指尖,接著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最多也就在我面前說說便罷了,在外頭可要當心些,畢竟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止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陳青鸞本也只愛同他調笑,便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二人只一邊飲茶一邊閒聊消磨了不少時間,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出這一趟門,陳青鸞也只是為了想讓蘇仁可以輕鬆一陣子。他自前日抵達京城後直到現在,統共睡了不到三個時辰,雖然這在陳青鸞入府之前便已是常態,然而她看在眼裡,還是心疼得很。方才在來時的馬車上,見他睡著,陳青鸞還特意叫車伕放緩了速度,只為讓他可以多歇息一陣。
就如他所說,縱能權掌整個皇朝,若是沒命享,又有何用?
雖已臨近春日,然京城地處北方,夜晚來的仍是很早。
二人步出蓬萊閣時,天色已見昏暗,臨上馬車時,陳青鸞突然注意到,在路旁有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正瑟縮著乞討。這時節路上已沒有多少行人,她面前的破碗裡空空如也,顯得分外可憐。
蘇仁見她看向那女乞丐,隨口問道:“怎麼,又是你雲遊時結識的故人?”
陳青鸞也不同他計較,只道:“這人我看著面生得很,且不說咱離京前我沒見過,便是中午咱來時,她還不在呢。”
若這話同別人講,怕是隻會覺著她莫名其妙,乞丐走街串巷,今日在東邊街上,興許明天便去了西邊集市,見到個面生的有有何奇怪之處,哪值得特別留意?
可蘇仁自不同於常人,京中大小事物都瞞不過他的眼去,若是那些不起眼的小街小巷也就罷了,可是鼓樓大街這樣的地方,縱是乞丐,也是有幫派劃分著地盤的,平日裡絕不會越界。之前裝作乞兒的小九,也只是穿了破爛衣衫掩人耳目,並不曾當真在此處行乞。
陳青鸞說那女乞丐面生,一則她看人向來是過目不忘,二則又對危險之人十分敏感,蘇仁自來最不喜有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命人去查那乞丐是什麼來路,若是有可疑之處,便直接抓回東廠審訊。
然而再次前去的廠衛們卻是撲了個空,那人就如憑空出現又突然消失一般,竟是各處都搜尋不到她的蹤跡,而且再詢問其他的流民並乞丐,也都說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仁總覺心內有些擔憂,卻也抓不到頭緒,只叮囑陳青鸞近日不要再單獨出門。
這麼一來,陳青鸞便也有些後悔將這事兒說給蘇仁知曉了,然而也還是留了心。
可是門不是說不出便能不出的,得了誥命的封賞,自然就要進宮謝恩。好在蘇仁不僅也要順路去上朝,且可隨意出入宮禁,倒是並無可擔憂之處。
陳青鸞早就養成了凡是需要盛裝打扮的場合便要等蘇仁親自來給她上妝的習慣,朝服層層疊疊,厚重而拘謹,她只覺渾身不自在,賣可憐地抬眼對蘇仁道:“反正這封賞也都是給你做臉,想來宮裡那些貴人,也並不介意能不能見到我,不若替我告個病假,我便不去了罷?”
蘇仁手下替她盤發的動作不停,卻是冷哼一聲道:“偷遛進宮的膽子都有,光明正大的去反倒打起退堂鼓了麼?這封賞謝恩哪有告假的,今日不去,改日也逃不脫,你若是嫌這一身拘謹,請個安便找藉口先回來便是。”
他前一句正提到了陳青鸞偷偷隨那常太醫進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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