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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出門方好。
露珠心裡也知道,陳青鸞原先可是每日都要在外頭跑一整天,現下叫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那些貴族小姐的做派,肯定受不了。但若是未經老爺的首肯,便叫她出門去了,回頭老爺不會說她一個字,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卻不免要被記上一筆看顧不周的錯處。
陳青鸞經不起她嘮叨,只好作罷。她去書房抽了新叫人買回來的話本看了一會兒,只覺都是些千篇一律的陳詞濫調,耐著性子看了一會兒,便都丟在一旁,趴在桌上亂畫。
見陳青鸞這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似乎再不放她出去走走,就要憋出別的病來。露珠突然想起一事,便對陳青鸞道:“小姐,自老爺開始回府歇息之後,管家將後花園又重新修整了一翻,您還沒去看過罷?不如今日去園子裡逛逛?”
陳青鸞上一回去逛廠督府的花園,還是在去滄州之前的事。那時候這廠督府還不過是個擺設。正頭主子一二月才回來一日,縱回來也沒功夫往後院去,所以那園子打理的不過勉強整潔,並無太多可賞玩的地方,也就那一池活水中成群結隊的魚兒能叫人逗上一會兒。
不過既然已經修整過了,那麼再去逛逛打發時間也是可以的。
主僕二人行至園中,路旁許多以前並未見過的奇花異草映入眼簾,原先成片的林子中也修了許多石板小路,曲折蜿蜒。哪怕是同一處景緻,沿路走過換個角度去看,便會呈現一番新景象。
悄無聲息之間便將偌大一個花園修葺一新,直叫人不知該佩服工匠的巧藝還是欽羨督主的富貴。
走出竹林之後,途徑一處垂掛著紫藤的長廊,再往前去便是池塘,陳青鸞遠遠望見池中層層疊疊,一池的荷花正開得嬌豔,便想去湖心亭處坐一會兒。
露珠見她要往湖邊去,便道:“小姐,水邊風大,奴婢回去給您拿件衣服披了再過去吧?”
陳青鸞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我這病早就好了,你們別總當我是紙糊的身子成不成?”見露珠仍要再辯駁,忙道:“好了好了,莫要再念我了,你回去取衣服,我自在這邊逛逛。”
露珠忙應了,一路小跑著回去,陳青鸞望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便自顧自地往前往前走。
陳青鸞歷來不喜草木茂盛之所,總覺著這些茂密重疊叫人無法一眼看得通透的所在,裡邊都容易潛藏著惡意,趁人不備便會竄出來嚇人一跳。她不自覺地往開闊的地方走去,越來越靠近池塘邊上。
昨夜剛下了半宿大雨,青石板小路上還隨處積著水,陳青鸞突然聽得身後啪嘰一聲,她猛地回頭,卻見自己方才經過的路口處,是個身著鵝黃色衫子的姑娘背對著自己,正自撫著胸口,腳下的繡鞋髒了一隻,顯然是方才不小心踩了水坑險些滑倒。
陳青鸞高聲笑道:“此處路滑,可是要當心些。”
那女子似沒承想園中還會有別人在,嚇了一跳。回頭見是陳青鸞,便走過來行禮:“奴婢給陳姑娘請安,姑娘怎麼一個人來逛園子都不帶服侍的人呢?若不嫌棄,奴婢便隨您走一段罷。”
那女子相貌生的很美,低眉順眼地一派溫柔神色,陳青鸞記起她是皇后賞到府裡的四名宮女之一,名喚湘荷。
這幾名宮女之中,景嫿因感念陳青鸞的“救命之恩”,時常去尋她,今日送個荷包,明日遞個帕子,宛如是在追求心上人一般;而蓮蕊年紀最長,禮數妥帖,也去拜會過她兩回。這二人陳青鸞算是熟識的。而另外兩個,名喚湘荷與鸝兒,陳青鸞也只在那日為了與蘇仁尋不痛快而故意去約牌局時見過一次,只勉強能將名字同臉對上號。
不知為何,陳青鸞總覺著湘荷面上雖顯得熱絡,但其實有些怕自己,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便笑著與她道:“我在屋裡悶著無聊,就出來逛逛。露珠原是跟著的,正巧回去取衣服了。不過我現下也乏了,正打算要回去,你不必特意留下來陪我,去忙你的事去罷。”
湘荷面上一僵,強笑道:“奴婢在府裡也沒被安排活計,沒什麼可忙的,若陳姑娘不想叫奴婢陪著,奴婢就先告退了。”
陳青鸞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待湘荷告退之後,便原路返回,行至中途,只見遠處露珠已經捧了衣服往這邊過來,她有些詫異地問:“小姐不是要去亭子裡麼,怎地又回來了?”
陳青鸞笑道:“因為見到了有趣之人,兩相比較,逛園子就顯得沒什麼意思了。”
蘇仁今日回來的較往常晚些,他回屋見到陳青鸞還在外間坐著,皺起眉頭道:“我不是叫你不必每日等我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