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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蘇仁騎著馬從拐角處出現在她視線中,她立刻清醒過來,叫過一個夥計把錢袋塞到他懷裡,讓他立刻去對面茶樓給蘇仁那一欄下注。與此同時,腦海裡進行起了激烈的天人交戰。
是迎上去呢,還是裝作不在趕緊從後門溜走?
上一回她不怕,是因為知道蘇仁為何而來,她陳青鸞就算從前來路不明,可自從到京中開店以來並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就算上回機緣巧合搭救了平王殿下,可縱然她不救,平王應該也是死不了的。他身邊的影衛又不是吃乾飯的,總不會讓自家主子在路邊等死吧。所以就算遷怒到她頭上,只要應對得當,這事兒也就翻篇了。
可這一回,他又是為何而來?總不會是真的來吃飯吧?
一翻掙扎之後,陳青鸞還是放棄了作死。等蘇仁來到酒樓正門的時候,陳青鸞已經在門口候著了,眼見著蘇仁面色不善,更加心如擂鼓,強做鎮定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引著蘇仁上了頂樓雅間。
這一回的雅間可謂貨真價實,陳設雅緻,視野又開闊,然而唯一的客人似乎對陳掌櫃以外的事物均不感興趣。
陰冷粘膩的目光落在身上,令人脊背發寒,陳青鸞只假做不知,任由蘇仁如同盯上了獵物的毒蛇一般盯著自己,等一桌子菜都布完了,才終於抬眼對上了蘇仁的目光,笑著道:“督公請慢用,民女先告退了。”說罷抬腳就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房間待下去了。
哪知剛一回頭,背後炸開一聲冷笑,“上一回還口口聲聲念著本督的恩情,這次就急著要跑,多一刻也願留在本督身邊,陳娘子真是翻臉無情啊。”
眼見著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了,陳青鸞硬著頭皮轉身賠笑道:“督公您誤會了,民女只是看督公今日心情不好,怕留下反而擾了清淨,督公若不嫌棄,那民女就還是留下伺候。”
蘇仁可不吃這一套,他猛地站起身,背對著日頭,臉色晦暗不明,將陳青鸞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下,“本督這輩子從來沒誤會過誰,這般嘴硬,是想去咱東廠昭獄走一圈麼?”
陳青鸞心中暗暗叫苦,得,這位爺脾氣一上來,怕是誰都哄不好,索性心一橫,抬眼道:“督公何必說這樣誅心的話,民女雖然嘴笨,但一時也沒忘了督公的恩情,若有何吩咐,督公明說就是了。”
讓你吩咐,卻沒說我一定能做得到,都到了這時候,陳青鸞都還不忘給自己留點餘地,倒不是陳青鸞覺著到現在的地步還能靠這點小聰明矇混過關,只不過多年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而蘇仁似乎沒察覺到她的這點小心思,牽起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神中充滿的戲謔,他抬手掐起了陳青鸞的下顎,低頭在她耳邊道:“既然如此,那本督就先收點利息,你從今兒起就住到廠督府去,伺候本督起居飲食。”
太監本身聲音尖細,但蘇仁的嗓音是極好聽的,此時特意壓低了聲音,氣息掃過耳畔,直叫陳青鸞雙腿發軟,她艱難地開口道:“民女明白了,督公可是要民女關了店,一心一意伺候督公?”
“不必,本督說了只是收點利息,沒要你做的就別瞎猜。”說罷,蘇仁鬆開了手,見到陳娘子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十分滿意地大步離開。
半晌,陳青鸞才長長出了口氣,她喊人來收拾,應聲跑過來的正巧是方才被她使喚去下注的夥計,這一番爆了冷門,贏了整整五倍的銀子還多。看著滿的要溢位來的錢袋,陳青鸞面色稍緩,從中掏了一錠元寶扔給那夥計,並叫他把那一桌動都未動過的酒菜端下去同大家分了。
那夥計原本收□□的時候就剋扣了一點兒碎銀,這回又得了大賞,高興地合不攏嘴,渾忘了市井傳聞中東廠首領太監有多麼可怕,一邊收拾酒菜一邊道:“掌櫃的,這廠督大人來了又不用飯,可是特意來瞧您的?”
“沒錯,只是你家掌櫃的膽子小,這一瞧半條命可都沒了。”
“喲,可是我看您抱著銀子挺開心的啊……哎哎哎別打,要是打翻了菜湯可不好收拾!”
強打精神捱過了一下午,接近打烊的時候,便有廠督府的馬車停在了蓬萊閣門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來接人的廠衛還算客氣,陳青鸞也不知道幾人身份高低,只是也沒有心思同他們攀談,只打了個招呼便坐進馬車,撂下簾子不再言語。
陳青鸞原本在蓬萊閣旁邊小巷子裡買了一方小院子,因著原主人搬走的晚了幾日,所以她還沒來得及將行李搬進去,只暫且住在蓬萊閣,今兒去廠督府,她更是索性什麼行李都沒收拾,左右過了今夜若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再回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