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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香定定看著他,一時間沒有言語。
陳令生怕她不自在,又忙道:“對不起,我也唐突了,我並沒有要你立即做出回應的意思。”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頹,蔫頭耷腦道:“二哥和我說了,我託他轉交給你的東西,你都沒收。我頭一次喜歡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把握分寸才,如果我給你造成了困擾,我以後會收斂剋制。”
席香向來是直接的性子,話既然由陳令挑明已經說開了,她便將自己的想法也說清楚:“三公子,我父親已故,母親與弟弟在西戎,且如今我身為雍州守將,除了要守好城之外,我只想將母親與弟弟接回大梁,至於兒女情長的事,我從未想過。”
陳令嘆口氣,他何嘗不明白席香的心思,正欲再說什麼,卻又聽席香忽然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她這一聲謝,是謝他給她的尊重。
陳令出身權貴,他若有心,不管豪奪也好,強求也罷,甚至都不需要豪奪強求,只需找皇帝動動嘴皮子,她就是他囊中之物了,豈能還這麼安然地做著她的將軍。
甚至在汴梁時,她能順利封將,侯府的老夫人和侯夫人、林氏、寧氏、蘇氏等人對她客氣親近,都是陳令的原因。
席香不蠢,這些彎彎繞繞,她只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無權無勢,甚至父親還是叛將,若不是陳令,憑什麼能得這些貴夫人的青睞?
也虧得是陳令,而不是別人。若換了任何一個權貴子弟,看上了她,只怕早就擺著一副施與恩寵的高高在上姿態,以所謂愛的名義,剝奪她的自由,將她困在了高牆裡的那一方後院,從此餘生全靠男人寵愛來過活。
是以,她發自肺腑的感謝陳令給她的尊重,他是真正當她視為平等的一方來對待,而不是一個附屬物。
陳令聽明白了她這一聲謝,垂下眼掩飾心中的失落,抿著唇朝她一笑:“不客氣,應該的。”
話已說清,席香便不再停留,抬腳離去。
陳令目送她漸行漸遠,身後傳來陳珞遺憾的聲音:“你就這麼讓她走了?看來是喝不到你倆的喜酒了。”
“怎麼會。”陳令回頭,眯起眼笑得像狐狸,一掃方才在席香面前擺出的沮喪,傲然道:“你備好賀禮,且等著吧。”
他這麼好,席香又不眼瞎,怎麼可能看不上他。
第061章
昌平十三年二月,早春的第一縷風拂過雍州,一夜之間,滿城隱隱透著一股春意盎然的新綠,所有人都在準備翻土起耕時,那已吹出城外的春風,自城外打了個轉,攜著一個令人驚慌的訊息又回來了。
西戎再度進攻雍州了。
帶兵的,還是老熟人——西戎的大王子哈德。
這一次,哈德似乎是要一雪前恥,率兵十五萬,來勢洶洶,一副對雍州勢在必得的架勢。
好在席香從未放鬆過警惕,即便西戎軍黑壓壓的一片圍在雍州三十里處,她也不驚不慌,一面加強城門的佈防,一邊又安排士兵疏散城中百姓。
但這一次與兩年前的不同,雍州已增至近二十萬的人口,只有五萬餘人願意遷往其他州府,餘下十四萬人,都選擇留了下來。
這些留下來的人,與軍隊士兵一起開耕種地,在田間閒聊嘮嗑,都嘮出感情來了,他們都相信席香能守住雍州,並且也願意投身軍隊,為守雍州獻一份力量。
這樣一來,西戎人數上的優勢也沒那麼大了。守城有三萬兵,在糧餉不缺的情況下,足以輕鬆守得住雍州。
何況還有因西戎圍城而參軍的百姓,一天之內,人數已逾萬,且還在不斷的增加中。
哈德派出探子探清雍州城內的情況後,思量再三,最終沒有貿然出擊,而是撤兵退到了桂州,只時不時派出數千兵,分成若干小股,分別向西南兩邊城門騷擾。
席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防守雖輕鬆,但西戎的騷擾並沒有規律可言,有時候一天兩次,有時候三五天一次,人數也時多時少,如此折騰下來,人一直處在緊繃精神的狀態中,難免會疲憊的時候。
這一味的防守,對他們並不利,到最後只會讓西戎有可趁之機。
此時,席香發出的軍報送到邊梁,朝臣得知西戎又進攻雍州後,皆譁然。
昌平十一年簽下的十年停戰協議,這才過了兩年,西戎竟就毀約進攻雍州了?
文人書生皆痛罵西戎不守信,朝會上百官們分成兩撥,一撥人卷著袖子對著皇帝陳詞痛斥西戎小人行徑陰險至極,另外一撥則只在皇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