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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副將前腳離開,陳瑜後腳也走了,前往樂州及樂州周邊州郡調兵,全力支援幽州反守為攻,拿下西戎平邑。
而席香,擢升從四品參將,率六千八百五十九士兵鎮守雍州。
穆一賈得知她在陳瑜面前立了軍令狀,急得嘴上長了數個燎泡,在自家院裡瘋了一樣的直轉圈,罵道:“她腦子是不是進了水?雍州遲早都守不住,她立哪門子人在城外的軍令狀?”
可罵歸罵,卻不敢大聲,生怕被外頭巡邏計程車兵聽了,影響士氣,守不住城,那就真的害了席香。
穆瑛年紀輕,不知畏懼,豪氣萬千地道:“爹,你要相信阿姐,她當初能帶著我們守住清風寨,現在也一定能守得住雍州!”
穆一賈擰著她的耳朵低聲罵道:“那能一樣嗎?外頭的西戎兵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穆瑛吃痛,卻依然要替席香說話:“我們的家在這裡,我們不會連家都守不住。”
穆一賈聽聞這話,神情不由一怔,手勁不覺一鬆,穆瑛從他手裡掙脫,逃出家門他都未察覺,只顧自言自語道:“不會連家都守不住。”
他抬頭四顧,小院裡種的青菜生機勃勃,籬笆攔起來那邊牆角,幾隻母雞正咯咯叫著,時不時輕啄地上,安適閒逸地在那方寸之間遊走,沒有一點戰火紛飛的驚惶。
這裡是他的家。
若是連家都守不住,要這命何用?
穆一賈目光忽而堅定下來,進小廚房裡端了一碗剩飯,放進了雞欄裡,又給雞欄的水盆添滿水,方離開這一方宅院,和前線那一萬多計程車兵一起扛起了守家衛國的重任。
哈德得知辛副將帶走五千精兵前往幽州,只留席香一介女流作為將領守城,幾次大笑出聲,“大梁的男人是死絕了嗎?竟讓一個女人來守城?”
席香身手敏捷,這一點哈德承認,可身手好,並不代表能帶好兵。尤其還是一個女人,大梁的男人比西戎的男人還要輕看女人,讓他們臣服於一個女人聽從一個女人號令,只怕不用打,他們自己就反了。
哈德志在必得,氣勢洶洶帶兵進攻,哪知情況卻不是他預想的那樣,大梁士兵非但沒有因被一個女人號令而內亂,反而因為大敵當前他們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席香下的命令,別說是普通計程車兵,就連方知同都對她唯命是從。
在哈德進攻前,席香下令命人連夜在城外悄悄挖了三條寬半丈深五尺的溝壑,溝壑裡填滿鐵釘與乾草,之後鋪薄薄的一層土,看起來與實地無異。
哈德不知道,率兵攻來,推著攻城車,走上溝壑時連人帶車,全都翻進了溝壑裡。
被鐵釘扎得滿腳血,攻城車卡在溝壑裡,光是把車推上去,就得費不少力氣。
席香趁著這時候,又下令放火箭。
數以千計的火箭下雨似的落下來,點燃了溝壑裡埋的乾草,瞬間燒起一條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西戎兵逃之不及,不過一瞬間,大火便燒上身,慘叫聲哭嚎聲不絕於耳。
哈德因騎馬落後一點而倖免於難,他看著前方慘狀,咬牙切齒地撤了兵。
雍州不傷一兵一卒就守住這一次進攻,頓時士氣大漲,每個人的臉上再也不是視死如歸的悲慼,多了一些有希望活下去的期盼。守,只要守到鎮國大將軍攻下平邑那日,雍州就能脫困了,他們也安全了。
方知同和席香站在城牆上,他被這輕而易舉地勝利衝昏了頭腦,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眼睛笑得只剩一條縫:“席姑娘,啊不,席將軍,我們守住了。”
席香卻搖了搖頭,沉聲道:“就靠這三道溝壑,攔不了西戎太久,最多三天。”
這無異於兜頭潑了一盆水下來,澆得方知同透心涼。他僵著臉上笑容,唇角皮肉微抖,小心問道:“那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席香道:“讓後勤處繼續準備乾草埋在溝壑裡,能攔一天是一天。再多準備些火油,那三道溝壑攔不住西戎人時,就把火油澆在城牆下,火能攻城,亦能守城。”
她握緊手中的戟刀,望著前方溝壑仍舊熊熊燃燒的大火,目光始終堅定不移。
“即便彈盡糧絕,西戎攻到城下,亦要死守雍州絕不棄城而逃。”
“是是是,人在城外,絕不作逃兵。”方知同嘴上連聲附和,心中卻道有張南前車之轍,為了一家老小性命,給他十條命他也不敢逃啊。
情況如席香所料不差,那三道溝壑攔了哈德四天,第五天的時候,屍體填滿了三道溝壑,西戎踏著同胞的屍體,終於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