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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蘊秀隨著李湛進屋,笑道:“往日咱們在民間時,陛下每次出門,妾必送到門口;陛下回家時,妾也一定在門口迎接陛下。成婚之初,陛下曾對妾說,以往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妾當時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給陛下一個溫暖的家。妾是願意迎著你的,不過只怕是沒有多少機會了。”
李湛鼻子眼睛發酸,扶著餘蘊秀躺在床上,握著她的手,說:“蘊秀,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朕不愛聽。”
餘蘊秀掙扎著起身,在床上給李湛磕頭,“陛下,餘家對不起您,您對餘家恩深似海,可是餘家卻從來讓您失望。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大弟餘嘉,您信任他,才把修建杜陵的事情交給他,他卻行貪汙之事,實在有負您的重託。”
她磕了一個頭,身上的力氣就彷彿用盡了,軟綿綿地倒在床上,李湛急忙把她扶著躺下,想要去叫御醫,餘蘊秀拉住他的手,道:“您不用去請御醫,我躺著休息一下就好了,您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李湛絞盡腦汁地想要寬慰她,“你要好好吃藥,等到了八月份咱們再去清泉宮避暑,這次只有我們兩人,再帶上頊兒與鸞兒兩個孩子。”
餘蘊秀笑著點頭,等力氣恢復了一些,才說:“頊兒年幼,陛下將他封為太子,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份才能,日後陛下若是發現頊兒的能力不足以治理這個國家,陛下要另立太子,我在九泉之下,必定會體諒陛下的,但我請求陛下,看在我的份上,保頊兒平安,讓他做個安樂的賢王。”
李湛已經明白她這是在臨終託孤了,為了讓她走得安心,說:“朕都知道了,頊兒是個好孩子,朕定然會好好教導他,讓他承繼朕的江山,做個明君。”
餘蘊秀道:“頊兒的事情我就交給陛下了。陛下,我昨日夢到了爹孃,爹孃怪我沒有照顧好弟弟,爹爹責罵我,娘哭得很傷心。我是大姐,弟弟們不好,我也有責任,可是看到他們吃苦落魄,我於心不忍,陛下,求求你稍微照料下餘家吧。”
李湛點點頭,道:“你放心,朕都答應,待鸞兒長大後,朕會風風光光地將她嫁入餘家。”
餘蘊秀這才放心下來,公主下降,餘家的富貴至少要可以維持很久。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她閉上眼睛養神。李湛看著她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難受極了,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回憶起了他們初見的時候,蘊秀也穿著藍色衣衫,荊釵布裙,清秀淳樸。夫妻這些年,兩人之間漸漸有了齟齬,但她仍然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結髮妻子,一旦想到她要先於自己而去,李湛就心痛難擋。
餘蘊秀歇了一會兒,緩過氣來,道:“我自嫁給陛下就沒見過公爹婆母,如今我過去了,必定會代替你好好服侍公爹婆母。陛下,我去了之後,你不要太傷心,天氣涼了記著添衣服,每餐要多吃一碗飯,好嗎?”
李湛勉強“嗯”了一聲。
餘蘊秀神情有些恍惚,突然像在民間一樣喚起李湛來,“夫君,我們春天去西山踏青,夏日去鬱溪划船,秋日登山,冬日賞雪,那時候的日子真好,是我最幸福的時候……”她的聲音漸漸低落下去。
回想起往日的美好,再看看今朝的離別,李湛再也忍不住,伏在她床頭,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等李湛恢復正常,張讓才讓御醫進屋給皇后看病,御醫切過脈,心知迴天無力,但仍然開了方子讓人去煎藥。然而藥煎好了,皇后卻喝不進去了,當晚,皇后薨逝。
少府對於皇后的喪事早有準備,宮裡掛起了白燈籠,皇后的屍體就停在椒房殿正殿。
報喪的人給各宮傳達皇后薨逝的訊息,王沅得知這個訊息,立刻換上喪服,與公孫柔嘉一起去椒房殿給皇后哭靈,還沒到椒房殿,就聽到一片哭聲。走進去,更是被這哭聲擾的腦子昏沉沉的。公孫柔嘉遞給王沅一塊手帕,低聲說:“用它擦擦眼睛。”
王沅擦拭過眼睛後,眼淚立刻就掉下來,總算可以矇混過關了。
餘蘊秀的喪事辦得很風光,由於杜陵還未完全修好,李湛只能把她下葬在了杜陵已經修好的南園中,並讓人在南園種上了她最喜歡的牡丹花。
皇后的喪事過後,椒房殿就空下來,寶珠見幾個宮人邊嗑瓜子邊閒聊,罵道:“事情做完了嗎,在這裡偷懶!”
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宮女從嘴裡吐出瓜子殼來,笑道:“寶珠,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這椒房殿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來,費那個勁兒打掃做什麼!而且現在可沒有什麼大宮女小宮女之分了,你跟我們一樣,只等著掖庭令那邊重新分配,我勸你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