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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份愛到不能愛的無奈,則更是無法言說。
於是這首心殞,她已不能再聽。它每次響起的時候,她都會捂住耳朵。但就算是捂住耳朵,也總還會有綿綿不絕的響聲在她腦子裡翻騰,畢竟它已充塞了她的整個身體,並且無孔不入地,鑽到了靈魂裡去。
這種狀況總是令她有一種混沌而清晰的感覺。她於是明白,當你的一切感官都被淹沒在同一種聲音裡時,這或許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安靜了。
因為安靜,而如此專注、如此一心一意地,悲傷。
因為悲傷太重,重得要淌出來,秋宛瞳總是在清場之後,小小地利用一下自己的職權,跳到泳池裡去。如此安全地將自己護在水裡,就算流淚,也沒有人能看得出來了吧?
可是她發現,當自己完全藏在水裡的時候,也就流不出了眼淚。
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子,反正她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泡在水裡的緣故,還是其實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流出眼淚來,是她多慮了。
一個人只有悲傷到無淚,才會明白能夠嚎啕大哭的心情,其實是多麼輕鬆的一種幸福。
難受在心裡而哭不出來的這種難受,是隻屬於自己的、最為真實最為深刻最為不能超脫的悲傷,才能成就的內斂沉靜和自我剋制。因為悲傷已經成了魔有了生命,有了超越於你的意志之外的自己的意識,才會如此任性、如此逡巡不去地,浸透在生活的每一枚粒子裡,大象無形,無色無味。
愛是想起他會流淚,不再流淚卻不等於不愛……秋宛瞳潛在水裡,長久長久地閉氣,像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更像是在平靜地等待自己的大限。
可是最後的最後,她總還是從水面下一掙而起,任由自己痛到將要麻木、卻總也不肯真的麻木過去的生命,再苟且一日吧。
而日復一日,生命就被這樣拖了下去。偶爾地,她也開始能夠如此安慰自己:能用一場綿延一生的痛徹心肺,換得之前在病房裡那半個月美得轟轟烈烈的青春,此生足矣!
她永遠都想不清楚,那日復一日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嘗試,究竟是一種勇毅,還是一種軟弱?
按照多年來因告而曉的道理,那應該算是軟弱吧?
那麼,如果人性就是不得不如此軟弱,我還應不應該繼續苦苦痴纏於這些,會讓我不由自主瘋狂愛上、而美麗結局卻註定要為殘酷現實所吞沒的東西?
如果我在一開始就選擇了自縛雙手不去把握,在時過境遷之後,它會不會也只是湮沒在無數必定會被錯過的東西里,而不是在手心裡刻下一線揮不去的痛?
如果我在更早的時候,就能做得到如現在這樣,用理智去替代蔓入雷池的情感,是不是就至多留一片只屬於自己的悽麗哀嘆,而不會扛一份因為分成兩處而變成雙倍的沉重悲傷?
只剩下想念你的心在忍
在不上班的時間裡,秋宛瞳會盡其所能,跑到一個遠遠的角落裡去,默默地看著那個反正已經長在了自己心裡、閉上眼睛逃到何處都不得不看的身影。
那天,他問她是怎麼知道他會遇到危險、趕得及撲過來捨身相救的?
明明是最不可能回答的一個問題,他卻偏偏自己給了她一個答案:這些天,你一直偷偷跟著我,躲在暗處只為了遠遠地看到我,對不對?
對此,她那麼卑鄙地選擇了預設,她就此而永遠地欠了他一份誠實,一個真相。
那麼現在,讓她把這個謊言付諸行動,以此來彌補一二吧。
悄悄跟蹤凜雋銘的時間通常都是在晚上。深夜11點,泳池關閉,秋宛瞳洗過澡換上衣服,躑躅地走到大街上。夜色被霜冷的寒意調得沉重粘稠,每走一步,都幾乎可以聽到龐大無涯的黑暗在身後重重閉合的聲音,嘆息一般黯啞幽深的聲音。
於是她知道,儘管那天,在他們的那場簡短的、最後的談話裡,他是那麼虔誠地表示,只要是她要他做的,他都一定會辦到,但他終於還是沒有聽她的,儘快帶著弟弟,到丹寧士去。
當然,要去丹寧士不是一日之功,但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因為,他還在找她。
秋宛瞳知道,為了找她,凜雋銘踏遍了這個城市幾乎每一個角落。有好幾次,他甚至就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那是最為殘酷的考驗。她要怎樣地絞紐自己的靈魂,才能扼制住那雙不由自主就要向他走去的腳,那隻情不自禁就要對他伸出去的手,以及那聲不顧一切就要衝他尖叫的呼喚。
這是怎樣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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