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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淡淡的香氣傳來，她回過神來，鼻尖輕輕嗅了嗅襯衣上的味道，溼漉漉的青松香。

那是……只有葉珞才有的清香。一瞬間，她沉迷得無法自拔，將襯衫緊緊地貼在自己的面頰上，好讓這久違的氣息緊緊地縈繞著自己再也不要消失。

怔忪間，她目光突然一凜。

想起伊皓熙的容貌，伊皓熙微笑時的表情，伊皓熙對她說過的話，伊皓熙留在她側臉輕柔的吻……還有，他的衣物，他的家。

她【炫】恍【書】然【網】站了起來，濺起了一串串晶瑩的水花。

難道伊皓熙就是……她的呼吸又一次急促起來！

葉珞……如果是你……為什麼又如此不同呢……

葉珞……如果不是你……為什麼又如此相同呢……

明明知道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把他當成葉珞呢？為什麼在她的腦海裡伊皓熙的臉漸漸和葉珞的重疊了在一起……

一大顆一大顆晶瑩而沉重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這熱氣瀰漫的房間裡顯得冰冷異常。

門外，湛藍的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米瑜，看著她深深痴迷於他衣服上的氣息，看著她默默流淚，一股複雜的情緒湧入心底，似乎有些不忍，可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伊皓熙貼著牆角站著，眼神裡瀰漫著濃濃的白霧，他慢慢地回頭，向不遠處的黑暗走去。

一個小時後，她疲憊地從洗衣間出來：“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一點。”他沒有挽留，即使很想，但是他知道不可以，想送她，卻看到她眼底莫名的情緒。

米瑜緊緊逼視他：“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伊皓熙似笑非笑地垂下了纖長的睫毛：“沒有。”

“是嗎？”她忽然笑了起來，“那麼我走了。再見。”說完，快速地從他身邊穿過，就好像……什麼回憶都不想留下一樣。

屋子裡，桌上的茶水漸漸轉涼。

伊皓熙望著她奔出庭院的身影，輕輕地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她似乎越陷越深了呢。”

然而一個曼妙的聲音響起，笑意盈盈地回應道：“哈，她上當了。這不是我們所需要的嗎？”

伊皓熙靜靜地點點頭，不知為何，心裡有一股惆悵瀰漫開來：“不過現在真的已經很晚了……”

“她一個人回家你不放心？”銀鈴般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嘲諷的味道。

他沒有說話。

“你可以跟著她。”少女哼笑著，“我可不想她這麼早就遇到意外。”

他的水藍色眼眸彷彿燃起了火焰，思考了幾秒鐘，終於奔了出去。

躲在黑暗裡的少女緩緩走了出來，纖弱卻似乎充滿著某種力量，她長髮飄飄，嘴角噙著陰晦的笑意，望著他飛奔而去的身影，眼神驟然一凜，散發出濃濃的怨意。

3

出了葉家的大門，米瑜的心跳像是被打亂的鼓點，思緒飛亂，使得剛才還算平穩的呼吸，漸漸變得紊亂起來。

她一個人，步調沉重地向家走去，腳沉甸甸的，猶如踩在棉花上，整個人虛浮在半空中，路似乎變得很漫長，路的盡頭，似乎從這裡一直通到天際，怎麼也走不到。

夜幕漸漸由淺轉深，天鵝絨般的深藍天空惟有幾顆星星在那裡閃爍，淒冷的道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惟有偶爾的一陣夜風吹過，拂得道路兩旁的落葉沙沙地響著。

煩！

米瑜覺得此刻這個字來形容自己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腦子裡一團亂麻，分不清現實和回憶，忽然，背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叫住她：“米瑜！”

她猛然回頭，震驚剎那間流過眼眸，不遠處的那個清冷身影是那麼的孤單，那麼的熟悉——寧楓？！寧楓怎麼來了？

果然，她的身後，寧楓滿臉怒容，烏黑明亮的眼底充滿了火氣。

昏暗的道路上，他們無聲地僵持著，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路，靜悄悄的，只不過有時傳來的貓叫聲，打破了這份夜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寧楓別過了視線，轉身打算離開。

“寧楓……”她遲鈍地喚他的名字，此刻這兩個字猶如刀鋸般，一下一下地拉割著，使她的心好痛。

“我不想聽。”寧楓的聲音暗啞，夾雜著一抹顯而易見的痛苦和無奈。

他好傻……為什麼要拼了命地打聽到伊皓熙家的地址……為什麼非要跑過來逼自己親眼目睹讓人痛苦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