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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是我們爭執良久選定的見面地點。最初確定的方式是拿一張縣城地圖以我們兩家為點,連線線段然後取中心點,結果是教育局,我們都認為這個地點很是不妥。
於是又從中垂線上選,最終選定了公園門口,雖然兩人跑去見面的路程加長了,但是距離還是相等的,公平的。透過這件事情,我們倆充分認識到了學習幾何的重要性。
早晨6點過的公園空氣很清新,有不少大爺大媽在打太極、練跳舞。周立剛今天遲到了幾分鐘,他在背後喊我的時候,我正跟在一隊老大爺後面比劃“白鶴亮翅”。
跑出公園拐兩個街角就是通往學校的路,這個時間車輛稀少,我和周立剛在路邊並肩跑著。
跑過當初被我們淘汰掉的教育局之後,前面是一處住宅小區的出口,突然,一輛摩托車帶著巨大的轟響和刺耳的鳴笛從裡面高速衝了出來,我急忙剎住腳步,然後伸手去拽周立剛的胳膊。
幾乎是在被我拽住手腕的同時,周立剛也一個大撤步後跳,也幾乎是同時,摩托車就在我們前方不到一米遠的地方與我們貼面而過,然後毫不減速地揚長而去,我看清了那是一輛黑色的本田跑車。
“我操你媽的,你開那麼快急死投胎啊——”周立剛揮舞著指頭跳腳朝著摩托車遠去的方向大叫。
我勸他說:“別罵了,人都走遠了,你罵他又聽不到。”
周立剛怒氣難消地說:“我認識開車那孫子,是職校的混混,整天開個破車裝鳥樣,一副不得了的樣子。他要是有事撞我手上,我非整死他!”
年輕人總是很氣盛,周立剛也有一輛摩托車,嘉陵125。
小餐館聚餐之後的第六天。
接連幾天的模擬考試和週末補課讓我倍感疲勞,蘇小芸幾乎整個上午都在用紙條和鋼筆提醒我不要上課打磕睡。我強撐著眼皮堅持到第三節課下課,終於再也忍耐不住,隨便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爬在課桌上補覺。
朦朦朧朧地又感覺到蘇小芸的鋼筆在點我的手肘,鋪天蓋地般的睡意讓我決定不予理睬。鋼筆的觸點開始變的有節奏,這種輕微的動作竟然在我枕著胳膊的耳朵裡造成了清晰的聲響:“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你發電報啊?”我睡姿不變,懶散的聲音貼著桌面傳出來,形成一種夢話樣的音調。
“睡吧,你要成睡神了!”發報員停止了工作,我感覺到蘇小芸把頭往我的位置靠了靠,她聲音低低地說。
“睡神就睡神,好歹算是個神仙。又是你封的啊?”我音調不變。
“我封的,聖旨明天就郵寄來了。你等著。”這種類似調侃的話我已經習慣了,蘇小芸現在能每天平均對我說兩到三句。
“你有沒有辦快遞啊?普通訊件很慢的。”我回了句。
她用鋼筆用力杵了我一下,說:“不要耍嘴,‘春困、夏瞌睡、秋打盹、冬眠’你知道吧,擱你身上真的是條條都符合。不過,像你這樣睡的話,入冬之前你肯定得增肥。”
我說:“要論耍嘴,我哪有您老人家優秀啊,整天諷刺我。冬天還早,誰知道今年冬天在哪。我先睡會……”
“咯咯,是啊,高考一過就各奔東西了,等到冬天,您老人家說不定在哪個大學裡滑雪呢。時間過的是快啊,不知不覺馬上就到高考了……”
蘇小芸今天話多得有點反常,我都幾乎要被瞌睡蟲折磨到精神崩潰了,她卻還在一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耍嘴皮子鬥嘴現在成了我們兩個每天的固定科目,蘇小芸的嘴皮子功夫日新月異,我評定說這是她本身自帶的天賦,她反駁說是受我“調教”的結果,我反駁說潛能是先天的而發掘是後天的,她於是給我定了個“師傅”的職稱,並趁附近同學不注意給我來了個抱拳拱手的禮節。
就這樣平白無故地稱呼為“師傅”,讓我十足的哭笑不得,我擔心這個稱謂是一種不詳的預兆。這令我回想起高一研究過的那些武俠著作,我也曾經借鑑其中的精彩內容改編為“周立剛和小狼女”的故事,情節跌宕起伏,過程笑料迭出,結局感人至深。因為我始終認為楊過和小龍女是一出悲劇,原著的結局只不過是一種更顯蒼涼的註腳。
世俗倫理的大河大山或許是造就神仙眷侶的訓練場,但是我更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山邊耕田、河中打魚、林間砍柴的凡人生活。
“師傅”這個稱謂代表著倫理上的隔閡,使用到蘇小芸和我之間顯然是極其不恰當的,那換成“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