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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安靜優美的風景,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好的電影總會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只是一個景物的鏡頭,便可以立即感同身受地感覺到影片所表達的情緒。可是,在看這部影片前,四月不知道安靜優美的大自然也會製造出無窮的壓抑與痛苦來。路邊櫥窗裡穿著光鮮的模特兒,黎明籠罩的生機盎然的樹林,黑壓壓的道路。她眼睜睜地看著痛苦的父親準備親手殺死槍殺自己兒子的兇手時,感覺到無以言表的疼痛。親眼看著一件件悲慘的事發生,就會有撕裂的感覺,有疼痛。
這部電影真的這麼好嗎?璀聽她說完,安靜地笑笑,拍她的腦袋,你又開始了,沉浸在虛假的世界裡不能自拔。
每一個真實在轉化為真實之前,都是虛假的。比如,我可能謀殺你。她伸手去按璀的心臟,笑了,繼續說下去,只需要一刀,或者一瓶藥。甚至不需要理由。當你的靈魂看到這場面時,還會難以置信地說,你又開始了,沉浸在虛假的世界裡不能自拔。殘酷不是杜撰的,而是生活的一面。她笑著看他毛骨悚然的樣子,別怕,暫時不會。你記得吧,在結婚前,我們只是面對面地看著,結婚以後,我們轉了身,發現彼此背上那些可憎的疤紋,你的暴力,我的暴力,世界的暴力。
四月將手貼在魚缸邊緣,想感覺到水流的震動,笑出了聲,不生活在水裡,怎麼知道魚的苦處?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不巧,我們相互看的時候隔了層水,怎麼也看不清楚。璀故作沮喪地開起了玩笑,或者我們是隔著魚缸戀愛的吧。
在游泳池裡。四月戳他的胸膛,大笑起來,你求婚是在游泳池裡,你在岸上,我在水裡。
看不清楚他的模樣,除了一件血紅的襯衫和修長赤裸的腿。出現是突然而又粗暴的,直接推開她的門,便用力把她從椅子上拽起來,強制性地擁抱親吻。她在夢中便清楚地意識到這只是個夢,夢中的侵略者以她幻想的方式進行攻擊。暴力脅迫,以生理優勢超越她虛弱而又虛偽的抵抗。他的每一下觸控,彷彿都驚動了她沉睡的靈魂。她變得急切而又渴望,眼看著這個男人將她粗魯地壓在身下,無休止地撫摸。
她似乎總是在等待著這樣一個粗暴的做愛過程,但是,總是在沒有等到的時候被現實的清晨喚醒。
那麼,這個粗暴的夢是不會實現了吧。她睜開眼睛看著晨暉灑滿鵝黃色的窗簾,暗自想,這只是以拒絕的姿態來期盼的性夢,意味著她將不斷地以文明來抗拒自己內心的渴望與蛻去文明外殼的激情。她不斷地渴望某個男人以粗暴的不容拒絕的方式攻破她脆弱的防線。其實,她也會時常希望這也會在現實中發生。只是,她不得不失望地發現,這世間,還是文明人多一些。
她甚至說不清這是好,還是不好。
這兩天,她甚至會想到疙瘩,或者疙瘩放棄了文明的尊重與珍惜,就會輕易地得到,然後再輕易地將她扔掉,如同扔掉一雙穿過的破鞋。
她或許完全不會動容。不會像現在這樣,容易受到他眼神的驚嚇。他也不會總是如此難堪,生怕她有一點點怨氣。他眼裡的寵愛總讓她歡喜地尷尬,他眼裡的冷漠總讓她若有所失,而他眼裡的憤怒總讓她提著心小心地呵護他。彷彿他只是個單純的孩子,受不了世間的繁雜。
大部分時候,最難處理的不過是認真兩字。讓人疲倦憔悴,舉手投足都失了自己的主意。所以,最難纏的,恐怕也就是感情了吧。她索然地想,從被子裡鑽出來,走到水池邊將臉伏在冷水裡,睜開眼睛,看著潔淨冰冷的池底,心突然變得堅硬起來。
菀和疙瘩的事情已經昭然。菀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名正言順地可以選擇忘記。忘記他所有充滿柔情的眼神,充滿暗示的語言,忘記他在某個夜晚擁抱過她,忘記他在她的樓下打轉,忘記他的照片,他的郵件,忘記所有、所有的一切。
既然已經坦然地看見。那麼接受和麵對就可以使一切變得簡單。
她從水池中仰起水淋淋的臉,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臉上的線條堅不可摧,眼裡鏤刻著絕斷與冷酷。惟有零碎的散發裹了些柔軟而清脆的水滴,一滴滴地滴在水池裡。
三十八開始了吧
疙瘩冷著臉走進來,出人意料的連招呼也沒有打,只是直直地衝到座位上,從冰箱裡取出牛奶就往喉嚨裡硬生生地灌,一言不發地開始上網。
四月只是個旁觀者,冷眼看他進門,坐下,上網,臉上隱隱含了些灰暗的情緒,她開始打自己的電話,漠視他反常的情緒。售後服務部,技術部,質量部,生產部,這些部門要集中在一起討論新設計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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