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偶遇的男人,無論是修了幾生的緣,結果都差不多少。對她來說,他不過是不會製造傷害的人和假想中的敵人,最終的結果,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根本沒有結果。因此,沒有痕跡,就像沒有什麼曾經發生過………所有她多餘的思慮都理所當然地被忽略不計了。
車子拐了個彎,走進了一條被樹的黑影覆蓋的小街。小街上全是低矮的平房,一間間有如貨架上排列的餅乾盒,錯亂地露出門口的水池,堆放的腳踏車等雜物,有幾扇玻璃窗上刷著〃菸酒食品〃〃酸菜魚〃的字樣。有一間屋的燈尚且亮著,低迷的燈光下,坐著在縫紉機前忙碌的婦人,四月只能看見她烏黑的頭髮披散在額前,手安靜而平緩地在布料上移動,動作熟練。
若下車看,這兒的窗戶上方不過齊眉,想必這房子是沿著下坡的路造的,所以從車上看下來,正好是個居高臨下地俯視姿態,高傲而且疏遠。這種不合情理的姿態,彷彿是對默默營生的小人物的鄙視。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想到這裡,突然有風吹進來,打了個寒顫,將衣服裹緊,抬眼看青色的房頂上停著幾隻鳥,正巧拍拍翅膀起飛,〃譁〃〃譁〃地鑽進了隨風跌蕩的枝葉間,與黑暗匯合。
那個淡藍色T恤的男子站起身來,走到車門邊,看著四月,無聲地笑了。車燈亮起,四月看見他白皙的臉和牙齒,然後,他彷彿釋然地長吐一口氣,眼裡的神氣彷彿剛從一場有驚無險的事件中解脫。他沒有等四月回報的笑容,隨著車門無聲滑開,下車了。
他終於從蠢蠢欲動的抵抗中解放了,他的模樣很輕鬆,很高興。四月回過頭,看著那個男人消失在街口的一條小巷中,也釋然地長吐了一口氣。
他安全了。她也安全了。
她抬起眼睛看司機冷靜的背影。車子開上了一條上坡的路,開始顛簸,隨著車子的晃動,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十四眼裡的疙瘩
午休時間。
辦公室的同事們都躲進了小會議室抽菸、打牌,四月一人坐在外面上網。
她常常在網上看小說,有許多書庫,可以查詢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說,四月開始很喜歡她的小說,覺得她總是將故事情節安排得出其不意,但看多了,也覺得有些索然,覺得那些聰明的偵探們將自己發現真相的過程說得極為牽強。其實這不過是個文字遊戲罷了,透過文字將讀者的思維阻隔在安排好的真相之外,到結局再來讓讀者們大吃一驚。但是,無論如何,打發時間,她還是傾向於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說。
有人拍她的桌子,小姐,小姑娘,在忙什麼?
她抬起眼睛,原來是隔壁辦公室的一個同事,他是常常過來找疙瘩彙報工作的,所以跟她也混得有幾分熟悉。此時似乎也無事可做,便趴在她的桌子上看她的計算機。看小說?
嗯。她不知道是該放下滑鼠,還是繼續轉過臉去閱讀。對和同事交流,她總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她不喜歡任何講客套話的場合,這種技巧和反應能力,遠遠低於她的智商水平。不過,即使是中午時間看小說,被人傳來傳去,也難保不傳出個上班時間幹私事的閒言來,一時間,她有些猶豫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聽說疙瘩要出差?那人似乎沒有在意她的不安,一臉無聊地問,有意無意地看看她,又看看計算機的螢幕。或者不是無聊,是有意。反正,她總是對時事新聞缺乏敏銳的觸覺。她猜測他這句話裡隱藏的真正含義。但,這事,似乎不應該是機密。她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嗯,是啊。簡單地回答,看了那男人焦黃的臉一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這個男人顯然並不介意她的意思,是嗎?和誰?
不知道。她老實地回答,有幾分不耐煩。
不知道?男人不相信地看看她,淡淡笑了,有意無意地說,這樣?哦,其實,疙瘩對你不錯,你要是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
怎麼?她揚起眉毛,眼睛盯著計算機,不去看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她對他的話全然沒有興趣,但是,似乎她不得不應付。
是啊,他對你是不錯,都能看得出來嘛。男人微微一笑,你沒見過阿娜芭吧。她是個聰明人,跟老外嘛,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離遠點。她和疙瘩的關係不太好,他那麼火爆的一個人,哪兒能容得下她。你就不一樣了,能看得出來,你比她實在,好處些。
是嗎。她用陳述概括了這個疑問句。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滑鼠放下,看看他,我覺得他和阿娜芭處得不錯呢,他常常提起她。他的話引起了她本能的好奇,但是,她不想表現得迫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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