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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來點綴自己,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代辦。
那段日子,他為她買來了大量的套裝、皮鞋、髮夾、手套、圍巾,每樣東西都是規矩而又精緻的,正適合她當時的職業。那時她正在那家美國公司做統計秘書,講究得每天都換一套合適的衣裳,風姿綽約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抗拒了來自成打男人的誘惑,一心一意地和他在一起,覺得世間從此安定。
她沒有想到過,婚姻帶給她如此巨大的改變。她始終未能適應做個溫柔的小婦人,體貼地照顧自己的男人,管好他的胃,再管好他的行為和裝束。
是他,從來沒有給她機會,即使是她如此地渴望。她彷彿成了一隻溫存的鳥兒,住在冬暖夏涼的牢籠裡,睡在淡水紅的被子裡,如同被雲朵覆蓋擠壓,柔軟以至於她懶於掙脫也不敢掙脫,生怕這種溫暖將不再反覆光顧。哪怕有時壓抑得難以入睡,也強忍著要自己相信安逸就是幸福,而幸福是因愛情而生,藉此堅定自己漸漸遊離破碎的心緒。
結婚時便辭去了工作,等成了籠中的鳥兒才知道後悔。但後悔晚矣,沒有人等她回去,她的位置早已經有人佔據。她甚至親歷了那場對她的繼任者的面試,那是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她第一眼看見便喜歡上了她,於是熱心地推薦,手把手地將那個女孩教會,安心地揮手離開,以為天下皆定,再無喧然。
有時,要好的幾個同事還會打電話給她,講起公司發生的種種趣事,領導們的醜聞,同事們生活的改變,結婚生子辭職升遷等等等等,直到講得她好生懊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裡,寂寞地想起以前的種種往事,哪怕是醜惡的謠言穢語在此刻也變得親切而迷人。她越來越覺得寂寞已經將自己打得潰敗。她甚至羨慕起樓下看腳踏車的老太太和賣報紙的老頭子,每當扒在陽臺上看著他們在落日餘暉中雙雙蹣跚離去,她就失落不堪,覺得這日子彷彿抽絲一般,將她的心抽成空洞。就算是有針尖落下,也宛如巨石,造成餘音轟鳴。
那個膚色潔白如花瓣,目光略帶稚氣的男人將會成為她的上級?她對著漸漸下沉的太陽莞爾,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表情的改變。這個男子還只是個孩子。雖然他看起來年齡早已經越過幼稚的門坎,眼角甚至有潔白的皺紋,面板也略有些鬆弛。但他跟她以前的上司截然不同,他的眼裡有頑皮的生機,這種靈動的生機讓人禁不住歡喜。
她還記得以前的上級,一個像他一樣膚色潔白如花瓣的男子,只是眼睛不似他這般湛藍得接近海洋。那個中年男子,高大、瘦弱、蒼白。長著一雙藍得幾近蒼白的眼睛,她幾乎不敢正視他。藍得蒼白,看上去殘酷冷血,好像是一頭白眼狼,冷漠的直視都不可能透露些許柔軟的情感。她害怕他的眼睛。
而今天給她面試的這個男人則全然不同。在告別之前,她瞅見他摘下墨鏡,對著鏡子揉搓他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間,她為了這雙湛藍純真的眼睛,從心底原諒了他將她置在辦公室裡翻譯那些術語的尷尬與冷落。他甚至粗心到沒有安排她的午休時間。午休時間,她只是看著他離去,十分鐘後拿著蘋果回到桌前看著檔大口地啃,連腦袋也沒有抬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她也是要吃午飯的。
她站起身來,將紗簾掀起來,笑容不自覺地收斂,嘆了口氣,往外面望去,停止了無邊的漫思,又回到自己現實的婚姻之中。
璀,你此刻究竟在做什麼?和哥們兒喝酒?抑或是指揮一場鬥毆?安排那些粗暴的男人四處收保護費,還是為吸毒妹找個財大氣粗的客人?她簡直無法想象他每日裡都在做些什麼。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是躲在這間房子裡等待電話如驚厥般響起。放下電話,便從保險箱裡拿出幾千乃至一萬元,去贖回他手下的那些男人,有時,甚至是他本人。當然,這種情況比較少,畢竟,他是個體面的商人,大部分時候,他只是躲在幕後安排。魚館是他的保護罩,也是他的根據地。他在那兒收取費用,安排出種種事端,然後再掏出錢來安撫那些為了他親力親為的人們。
剛剛得知他這種情況,她幾近昏倒。她瘋狂地廝打他,從床上打到地板上,將他壓在身下用拳頭捶夠了,再搬來幾本書狠狠地抽打他,把他的臉上、背上都抽出了血紅的印子,一條一縷一片,形狀各異。他沒有反抗,|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只是沉默著任她暴怒,然後她力氣喪盡,開始憤然哭泣,彷彿是自己被他揍得體無完膚。她一向是覺得自己有深重的暴力傾向的,遇到不平、不滿、委屈、憤怒,便要對他盡力發洩,直到身心俱悴,肝膽欲裂。
可是縱然她是如此歇斯底里,他仍然改不掉,也不想改。他從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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