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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火,這樣的事情顯得總有些曖昧不明。她不想再使他們漸漸因為他的眼光變得曖昧的關係再添一層曖昧。
她甚至想起了昨天,在黑暗的房間裡,她站在沙發邊,他站在門口,兩張臉模糊不清,彼此心照不宣地曖昧爭執。她甚至有點懷念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是因為曖昧。她不無遺憾地想,為什麼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想著,沒有再吭聲,只是沉默地聽,聽到疙瘩繼續說,來,我請你到酒吧玩,我猜你這輩子還沒去過酒吧吧。
她吸了一口煙,清涼的,滑滑的就嚥到了肺裡。不去了,我想睡了。她忍不住暗自笑了。她?沒有去過酒吧。他把她當成了什麼?尼姑還是修女?早在二十歲的時候,她就是泡吧的老手。當年,她晃著肥大的褲子在酒吧鼎沸的人海里穿梭,絲毫不覺得暴烈的音樂嘈雜,她甚至常常叼著煙,拿著酒杯四處晃動,周圍是璀和璀的那幫朋友。
她是什麼?隱匿於寂靜之中的一團火焰,還是隱匿於火焰之中的寂靜?甚至連她也想不清楚。他又憑什麼如此瞭解般地斷言?
現在還早呢,小姐,你不去,我怎麼去?拜託,你是來照顧我的,記得嗎?
她猶豫了一下,不由失笑,這個傻瓜男人,分明是寂寞壞了,非要找人陪不可,她稍稍遲疑了一下,以示自己的矜持,然後說,那麼,早點回來?
好吧。明天早上四點就很早。十分鐘後在樓下等你。他〃啪〃地掛上了電話。
那是一家極安靜的小酒吧,只有約莫十張桌子,晦暗一片,惟獨吧檯上方亮著如蛋殼般深黃而又隱約透明的燈,每張紅桌上都點了一根紅燭。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除了角落裡的兩個男人以外,只有他們兩個客人。
疙瘩一進門,就在門口的桌子旁坐下了,四月略微愣了一下,眼光朝他身後的角落飛去,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對面,背對著門。
怎麼?他示意小姐過來,目光卻停留在她身上。
沒什麼。我只是更喜歡角落的位置。不過,隨便吧。她將隨身的包放在桌子邊,用手捏花瓶裡如蠟般的小花,花很漂亮,對嗎?
你喜歡?他揚揚眉毛,接過小姐遞來的酒水單,一看全是中文,又合上了遞給她,是不是女孩都喜歡?
也許吧。她翻開酒單,你喝什麼?
啤酒,百威加檸檬。他把外套脫下來,你呢?
可樂。她不再看,立刻合上了酒水單,跟小姐說,一個可樂,一個百威加檸檬片。
那麼,你喜歡什麼花?疙瘩繼續問。
他似乎對一切都挺有興趣,或者,他虛偽得夠真誠。她想。但是她的想法未在臉上流露出來,平靜地說,很多都不錯呀,沒有什麼特別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撒謊。可是,她並不想談這個問題。她曾經熱愛過鬱金香與百合,於是,璀便將兩種花混合起來,用白色紫色的紙包紮兩層,送給她,花被淡如薄薄的棉絮的色彩包圍得如同一團團彩色的雲朵。這些花的所有包裝紙都被她仔細地摺好了夾在書裡,直到現在。
可是,他們之間狂熱的愛情現在卻變成了一種隱痛的依戀,難捨,也難留。她毫無辦法,只能將這些記憶都妥帖地收拾到背後,再不想對人提及。
我知道了,你最喜歡雜草叢生。他的手拼命在鼻子前扇風,彷彿聞到了什麼臭味,狂笑得幾近要跌倒,引得吧檯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看他,也跟著他莫名其妙地笑。
她滑稽地瞅著他,不覺得有什麼好笑,但卻被他激烈的大笑逗得也笑了,你覺得這麼有意思?很幽默,是嗎?
哦,當然。他強忍住笑意,我知道,你的腦子裡長滿亂草,瘋狂生長。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而四月臉上的笑卻迅速地凝滯了。她不再吭聲,將臉別過去看吧檯。
吧檯裡站了個年輕修長的男子,穿著體面乾淨的襯衫,正拿著一瓶湯力水兌酒。她仔細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男子在做什麼。
喜歡這音樂嗎?疙瘩抬起頭,剛想問她點兒別的,卻看見她的笑容已經消失,臉色陡然疏冷,便意識到自己又在不覺中戳了她,雖然他並不知情,卻立刻懊惱起來,努力地想掩飾自己的尷尬與小心。
四月眼見他的臉色也在陡然間嚴肅了起來,便明白了他此時的小心。或者她是活得太恐懼了吧。她想,若即若離的不安,躲藏在平靜下隨時準備跳動的警覺,這種情緒總會在她與他人之間添置眾多難以溝通的障礙。
障礙。就是這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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