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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言和斐雨面面相覷,終究不敢違命,都退了下去,且躲在一棵大樹後靜觀其變。
軒轅桓慢慢的將這斷壁殘垣看了一遍,他和華洛一幕幕啼笑皆非的往事,一一從他腦海中閃過,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洛洛,朕說過什麼都可以給你,只除了那一件事,你為何偏偏就非要朕妥協呢?你明知道朕不會妥協,為何還要逼朕,更那般絕情的離朕而去。你來了這麼長時間,朕何曾和你爭執過什麼,你的要求,無論多麼過分,朕又有哪一次駁回過,你一點點的得寸進尺,朕就一點點的退讓,朕讓的甘心,讓的高興,朕活到現在,從來沒為誰考慮過,犧牲過,也不曾對誰付出過一絲一毫的真心,只有你,朕自己都承認徹底的栽在你手裡了。朕只想讓你做朕的皇後,只想對你一個人好,朕以為這一輩子就會這樣的過,讓著你,寵著你,可為什麼就這一次,朕不肯相讓的時候,你就不能退一步呢?你知道太後和睿王的事,朕心裡有多痛嗎?那是朕的母親,她已經背叛了父皇,你卻還要朕成全他和另一個男人,你不知道這會讓朕的心滴血不止的嗎?如今,你的離去,又在朕的心上狠狠劃了一刀,若說殘忍,洛洛你才是最殘忍的一個啊。”他一邊訴說,一邊戀戀不捨的看著這皇宮中最後一處殘留著華洛氣息的地方。臉上溼漉漉的,他以為是下雨,抬頭一看,晴空萬里,用手一摸,才發現那是已淌了滿臉的淚。
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了下去,軒轅桓在這廢墟之中,竟坐了大半天,連午膳都沒有傳過,及至夕陽西下,他才終於站了起來,再看最後一眼,喃喃道:“洛洛,朕很想你,可是朕必須忘記。永不相見,呵呵。”他慘笑一聲:“那就永不相見吧。”說完毅然轉過身,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劉言和斐雨默默的在後面跟著,心情都異常的沈重,他們跟隨軒轅桓日久,看他縱橫一生,何曾有過這樣傷感的時候,而現在他面上的表情,分明是前所未有的決烈,這一瞬間,兩人心裡湧上來巨大的失落感,知道軒轅桓已經下定決心忘掉華洛,任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
軒轅王府中,素寒煙靜靜的聽著斐雨的話,原本沈重的心又更往下沈了幾分,他不知道華洛接到自己的信後會怎麼樣,他也會做到像軒轅桓這麼無情嗎?如果做不到他該怎麼辦?這一生中,素寒煙從未像此刻這樣後悔過,難道自己錯了嗎?固執的想成全太後與睿王,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唉,他早該知道不是所有美好的愛情都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不是嗎?他只是讓自己的幸福矇蔽了眼睛,以為天下的有情人都會和自己一樣。
數天後,接到華越的信,言稱華洛因為騎著大雕回去,受了涼,吃了幾幅藥後本來漸漸好轉,誰知接到素寒煙的信後,病勢竟又復沈重,如今臥床不起,遍請名醫,卻無良策,更兼藥石無效,看來病已漸成,連這封信也要自己代筆,他要自己只轉告素寒煙四句話,是“永不相見,生無可戀。不能求全,死亦無怨。”
素寒煙的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知道華洛前兩句是給軒轅桓的,後兩句卻是寬慰自己。意思是他一心要成全太後和睿王,如今不能成全,就算死了也沒有怨言,不關任何人的事。想到華越的話,說皇上病已漸成,萬沒想到皇上平日裡那樣開懷樂觀,到最後關頭竟然也是這樣的決絕,他持著信痛哭失聲,當下便要人更衣,要親去見軒轅桓。
適逢軒轅持剛從宮中回來,見到素寒煙的樣子,嚇了一跳,待問清原委,忙點了愛人穴道,無奈道:“寒煙,你萬萬不能進皇宮,皇兄那個人令出如山,他既要忘掉華洛,就不會對你留情,何況他心裡定然恨你。”說罷見素寒煙瞪著他,目中似要滴出血來,自己再看了看那信,心下也是悽然,忽然眉頭一皺,心裡已有了打算,忙命人去宮裡悄悄請了斐雨出來,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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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裡,燭火通明,軒轅桓靜靜的看著書。劉言看了看時刻,已近三更了,於是悄悄的上前道:“皇上,該歇了,明日還要早朝呢。”
軒轅桓抬起頭,問他道:“什麼時辰了?”
劉言恭敬答道:“已近三更了皇上。”他說完,軒轅桓便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個時辰了,原也該歇了,只是今晚朕這心裡不知怎的,總覺心浮氣躁的很。”說完站起身,背著手踱了幾個圈子。方站定在擺著古玩玉器的架前,細細看了一遍,忽一眼看見那綠玉寶鼎,心有所感,不由得拿下來,在手中反覆把玩。想起當日他送給華洛的珍貴古董都被他送了回來,唯獨留下這寶鼎當水杯用,這明明是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